三百多年前……
寒潭邊……
從冥界歸來,先去屠戮了那滿嘴胡話的大巫師,便被族人追趕,負了傷。
有了他這個“怪物”,他的家裏人也過的不那麼好……也難怪,他們會和著其他人,冷眼旁觀他被送入困心籠,不過是為了保全家裏的其他人罷了。
祁紋拚著最後一股勁兒,走到了寒潭旁邊,本以為甩掉了那些人,不料不遠處傳來聲音:“在那兒,快追!別讓他跑了!”
他隻覺得渾身發燙,不由的神誌漸漸模糊起來,已經開始顛三倒四地譫語,陷入了半昏迷狀態。
背上的箭依舊嵌入在傷口裏麵,痛感越來越深。
他看著這一望無際的海,一種說不出來的酸痛從他心底翻滾,洶湧地衝到了他的咽喉處。他往寒潭走了幾步,望著遠處飛翔的白鳥,唇角露出了一絲很淺的輕笑,像是在嘲諷什麼。
他本可以就此隱匿,正如搖光所說,當個自由自在的小妖……可是他不甘,不甘這份仇恨與屈辱。
那些人追過來,方才的人已經無了影蹤。
寒潭的水非常冷,越是往下越冷。
祁紋憋著一口氣,想要潛到寒潭底部,這樣,哪怕死,也能死的有鬥誌一些。
隨著他的下潛,他忽地感覺水倏地開始暖和起來,海底出現了一片廢墟。
“封印?”祁紋意識到自己可以說話,便鬆開了呼吸。
“莫非這也是涅槃失誤的緣故,反倒成全了我不懼水的特質?”
“怎麼還是鳳凰族的封印印記,這裏麵,到底有什麼?”
祁紋想到自己曾被關起來的那段日子,便能感同身受了。
“罷了,不管你是什麼,沒了自由最是可憐。”
祁紋便施法解開了封印,一條白龍從盒子裏遊了出來。
白龍那個時候還不足以化作人形,為了表達自己的感激與善意,用鱗片刺傷了祁紋的手,與它建立了血契。
祁紋說:“以後你就跟著我,我去哪兒你便去哪兒。”
祁紋發現,盒子外刻著一個石碑,題上了賑早二字,便以為他叫賑早。
祁紋發現,寒潭的靈力充沛,興許是有過一場大戰,死去的妖物都有些靈力殘留於此,便留在了寒潭修煉。
“將來我一定要變得很厲害才是,這樣才能不被人輕易決定了命運。”
“這樣才可以保護想保護的人……”
寒潭也甚是寂寞,唯有一隻不會說話的白龍陪著他,便是常常,一人說,一人聽。
“我跟你講,我以前遇到過一個很有意思的女孩,讓我過幾十年等著她,帶她去遊山玩水,你說,她怎麼這麼愛玩呐?”
“賑早,你這名字太難念了,我以後叫你小白好了。”
……“你說,我們什麼時候離開寒潭好呢?”
“賑早,我最近似乎有了看破幻術的能力,這……是你血契的作用嗎?聽說龍族向來火眼金睛,果真如此……”
“我聽聞世間還殘留著上古妖族,坊間傳聞是龍族,你說,你們龍族是隻有你了嗎?這裏好像發生過什麼,怎麼會有鳳凰族的封印印記呢?”
……白龍的眸子,滲出了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