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帶著恐懼的尖叫聲劃破寂靜的夜。
床上從夢中驚醒的人,像受了嚴重的驚嚇般,迅速坐了起來。被子隨著她的動作滑至腰際,露出迷人的身段,絲質的睡衣早已被汗水侵濕。
雲沁曦捂著心跳加速的胸口,急促的喘息著,驚慌未定的小臉上充斥著不安與慌張,光是看著就令人心生疼惜。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嘴角溢出輕輕的歎息。
“原來是在做夢啊!”
她起身來到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嚕咕嚕的仰頭喝下。
看著微微泛白的天際,此時的她,已經完全沒了睡意。
她在浴室洗了一個澡,換掉身上濕黏的睡衣,喝了一杯咖啡,踩著時間點出門上班去了。
不同於新的一天,城市漸起的喧囂,此時城市東郊的別墅裏,依舊寧靜安詳。
“老大。”
黑漆漆的房間門口,左右各站著一名黑西裝白襯衫的保鏢。
藍暄點點頭,房間門瞬間被打開。
一雙空洞的眼眸緩緩抬起,看見來人時,立刻亮了起來。
她不顧一切的從地上爬起來,顧不得由於多日未進食而導致的身體的虛弱,踉踉蹌蹌的走到他麵前。她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抓住他的衣服以保持自身的平衡,沒想到下一秒,卻被早已洞察的他搶先一步。他向後退一步,她便重新與地板來了個親密接觸。
“老大!”
見狀,門口的兩名保鏢迅速地衝進房間裏,擋在藍暄麵前,將他與地上那人隔離開來。
地上的女人憤恨的看了一眼同樣居高臨下看著她的藍暄,一時間激動的說不出話,半響,房間回蕩起她那絕望的笑聲:“啊哈哈哈哈哈——”
“你們先出去,把門關好。無論聽見什麼聲音,都不要進來。”地上的女人傳來陣陣咳嗽聲,藍暄才冷冰冰的對擋在他麵前的兩個保鏢說到。
隨著關門聲響起,原本就昏暗的房間更加漆黑。
他隨手打開室內的燈光,這才發現眼前這女人是有多麼的狼狽。
頭發亂糟糟的四散開來,衣服也因為掙紮而被扯破,微腫的嘴角還殘留著絲絲血跡。
藍暄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選擇了離門最近的那個沙發坐下。
“藍暄,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地上的女人因為虛弱已無法再起身,她跌坐在原地,用盡全力朝那個男人吼去。“我是你媽!我養了你整整十八年啊!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嗬嗬……媽?”藍暄冷笑到,突然反問起她。“我記得從小把我帶大的奶媽姓李不姓藍!”
“可、可是,你從小到大,吃的、用的、穿的哪一樣不是花的我的錢!”藍母不甘心的反駁到。
“你的錢?!嗬嗬……”他又笑了,“我怎麼記得你從來就沒工作過,哪兒來的錢?!就連你的姓氏,也是藍氏施舍給你的。”
“……”藍暄的話,徹底堵住了她的嘴。她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把她調查的那麼清楚,就連她改姓這種在藍氏內部都極其隱私的事,他都一清二楚。她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人,著實可怕。
“你、你到底是誰?”她不相信眼前這個人居然是十多年前自己親自挑選的那個木訥的傀儡,而覺得他更像是個來朝她索命的閻王。
“我是誰,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吧!”當真以為那時候他小,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嗎!
藍母仔細看著他的臉,突然與早已被埋葬在記憶深處的那張臉重疊起來。她驚呼:“你、你難道是……”
“夠了!”他果斷站起身,打斷了她即將要說出口的名字。“他的名字,你不配!”說完,頭也不回,轉身離開了房間。
關門聲再一次響起。
藍母有如晴天霹靂。她隻覺得老天在跟她開個天大的玩笑。
那個人的長相,她都快要不記得了;那個人的名字,她都快要想不起來了;那個人的聲音,她也早已忘記了。如今,他的兒子,卻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麵前,她還養了他整整十八年!
這,難道就是報應嗎?!
想到這裏,她臉色大變,全身發顫,突然間覺得喉嚨微腥,一口鮮血噴在地上。
“小…逸……”血泊中,她使盡全身最後的力氣,緩緩朝門的方向爬去。可惜沒幾秒,她便整個人陷入了昏迷。
藍暄陰著臉從別墅離開,一個人駕著車來到墓地。
他站在墳前,看著墓碑上那張與他七分相似的臉,許久,未曾挪動過一步。
這時,一陣輕盈的腳步聲由遠至近傳來,並伴隨著那熟悉的香水味。
一束百合出現在他的視線。
不用看,不用聽,不用問,隻聽見他那沙啞的嗓音不帶一絲感情的說了一句:“你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