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回趟鄉下,路過一位風水先生家,他叫我進屋坐坐喝杯清茶。
他是七十歲的老人了,現在很少出去給人家看風水,把自己的所學很想傾其所有地傳授給自己的小兒子,可是他不怎麼好學,進步很慢,他心裏對這個兒子有點點無奈和遺憾。
鄉下的風水先生,上了年紀的,大都讀了一些老書,是有些學問的鄉下人。他們對詩詞四六駢文有些了解。我在這方麵沒有什麼學識,隻是讀書時,學習好,周圍幾個村的人都知道。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也許他認為我也有些學問吧,他就喜歡我進屋跟他說說話,自然就談到些詩詞和對聯、祭文的事情上來。也許是鄉下有些學問的人很少,他們心裏找不共鳴感,看到我,他心裏升起一種久違的歡暢感來!我就這樣成了他的佳賓!我在校讀書的時間隻有九年,隻是平時愛看書,有時也愛寫點小文章,也做些不懂平仄的對聯,也喜歡寫寫毛筆字,在鄉下人的眼裏也是個文化人,還是數量不多的文化人,所以,我在鄉下的這點名氣就撒到了周圍的幾我們在閑談中,說到了我們鄉一位有名的老人,他叫王明,六十年代初畢業於寧鄉一中,畢業時正遇上社會大變革,就這樣滿腔的熱血頓時冰封了!年輕時的他和我當年一樣,迷茫,痛苦!一直在抗掙!
十年前,我那時末婚,因為弟弟和別人發生糾紛,鬧到鄉政府去了,是兄弟,我就根據糾紛的事實請教了王明先生,他那時自學拿了律師資格證,在另一個鄉政府任法律顧問。就這樣我們相互了解了對方,王明先生後來跟我說:你思維敏捷,邏輯思維嚴密,語言表達能力強,怎麼不自學法律,拿個律師證?我自身條件不好,一直病著,家裏很窮,也就沒有心思和能力係統地學習了。最後一次和他見麵是四年前的春節某一天,我路過他家,他愛人看到了我,打招呼的中間,他愛人說老官子在家,叫我進屋喝杯茶,因為是王明在家,我就進了他屋裏,寒暄中落坐了。
這時的他,從他的精神狀況中看出,他的身體狀況不怎麼好了;談話中他告訴我:這近幾年自己身體不好,腳在一次車禍中殘疾了。但他還是和原來一樣健談,思維仍然清晰敏捷。他告訴我,在構思一部小說,同時說,農村中有很多小說題材,如果寫起來的話,每一部都是很精彩的。他還說,心裏有個願望,因自己身體的原因,想和有這方麵理想的有寫作能力的人合作寫小說。言語中暗示著我。
我也告訴他,我一直在網上寫些小文章,但寫小說的能力不遠末達到,小文章也隻是自己的好愛而已,還算不上好文章。如果我條件還成熟些,家庭條件好些,能讓我靜下心來寫文章,我就去和他合作寫小說。
時間過去四年多了,這四年裏我沒有去看過他,也沒有和他有聯係,也很少聽到關於他的一些事情和傳聞,但我心裏也偶然想起:等自己的這些條件成熟了回鄉下和他合作寫小說。可是,生命能等嗎?不能!就是前幾天和這位風水先生的閑談中親自聽到了王明逝世的消息!他去年秋天逝世的!聽了這個消息,我自語著:他還等我和他合作寫小說呢。風水先又告訴我:王明的小說寫出來了,雖然沒有發表,但他的兒子把小說打印後訂成書了!
人的一生,隻有那麼幾十年,承諾,理想,目標等,這些是我們在活著的時候想實現的事情,但是,我們不為實現去行動去努力,這些都最後成了泡影,留在我們心裏的隻有遺憾。因為,生命不能等!
飛翔的力量
文/孫建成
黑龍江農村插隊二三年後,隊裏幾乎每年都有知青被推薦去當工農兵大學生。我爭取了幾年,每次都被排除出來。
1979年,知青大返城,我頂替母親進了上海一所中學工作,當了物理實驗室的管理員。第二年,華東師大夜大學招生,父親動員我去參加考試。沒想到,居然被錄取了。錄取通知寄到工作單位,要學校蓋章同意。校長找我去談話,說是不同意,理由是占用了兩個半天的上班時間。最後,還是我母親出麵懇求,才勉強過了這一關。
華師大與我並不陌生。插隊期間,我因傷病回滬休養了半年多。有一個中學同班同學此時正好是華師大政教係的工農兵學生,我們關係很好,我幾乎每星期會去他那兒,到學校圖書館借書看。看過哪些書已記不清了,印象深刻的有《堂·吉訶德》和《伊利亞特》,對書中所展現的無所不能的想象力和對宏大敘事的掌控驚歎不已。成了夜大學生以後,在5年時間裏,華師大成了單位、家庭和學校三點一線的一個點。自行車輪將三點串聯成線。未成家的日子,從南市老城廂到單位再到學校,騎自行車往返約3個小時;結婚以後,從虹口山陰路到單位再到學校,騎車也近3個小時。深夜騎行在大街小巷間,心靈的放鬆和體能的疲憊並存。經常騎車同行的同學,去老城廂時,有沈讚俊等;住虹口時,有朱斌等。大家一路騎行一路談天,回想起來,頗有“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之風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