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時代,一些古老的取暖方式早就被束之高閣,蒙上厚厚的塵土。
謝野雲再是心細,也不會帶著火機火折,至於其他取暖之法,都得使用精神力,可真是尷尬了。
山洞有縱深,有葉珩鴻在,謝野雲隻遠遠地待在洞口一側,不去煩擾貴人。
雖說葉珩鴻的身份需要人侍奉,但近身伺候的活兒也不是誰都有資格幹的,葉珩鴻的侍衛長們哪個不是出身高門顯宦。謝野雲上趕著也討不著好,何況他們之間還有一層同學關係,更是不宜過於諂媚。
諂媚阿諛的人一般能得一時之好,但謝野雲觀葉珩鴻的氣度風采,他要這麼做隻怕是難。
葉珩鴻眼眸紫沉,看著遠處姿態恭敬,不肯擅動一步的謝野雲皺了皺眉頭。謝野雲受了傷戰鬥力有損,葉珩鴻留下來有這份考慮在,暫時還不僅僅是為了獨處,可被人避之若蛇蠍也真是頭一回。
外頭寒風瑟瑟,謝野雲的身上一寸寸地發起冷,凍得差不多了,估摸著正常人受不了的程度,謝野雲動了,緩緩挪至葉珩鴻跟前,低聲懇求:“殿下,可否賜一些精神力?”
葉珩鴻瞧謝野雲小臉煞白,立刻抓住人的手腕探查,才發覺謝野雲精神力運轉有礙,需要時間恢複,便注入自己的精神力助他護體。
將身體防禦盡數打開,不啻於將性命交托給其他人,可以說是信任,也可以說是臣服,謝野雲隻道:“謝殿下恩典。”
這句話他沒說膩,葉珩鴻卻聽煩了,要說眼前人乖吧,非得差點凍死才肯開口,要說眼前人倔吧,道謝哀求就沒離過口。
看謝野雲又準備退避三舍像個鵪鶉似的縮到洞口去,葉珩鴻挑了挑眉:“在吾麵前怯成這樣,可不像是會反擊薑西的人。”
行事前後矛盾的人會激發探尋的興趣。
謝野雲神色有些慌張,眼睛不自然地眨巴兩下,雙膝跪倒認錯道:“草民惶恐。”
很聰明,沒有做無用的辯解。
葉珩鴻眼中的興味更盛,僅用一根食指抬起謝野雲的下巴。謝野雲順從抬臉,漂亮的眸子還垂著,濃密卷翹的眼睫投下小扇子般的陰影。
食色性也,葉珩鴻見過的美色數不勝數,或冷豔高貴,或小意溫柔,或明麗動人,凡天下有的於他而言盡是過江之鯽。
而謝野雲不同,葉珩鴻已經查看過所有成績,謝野雲都隻在他之下,如此耀目的光環籠罩合該傲些,可謝野雲隻是不卑不亢地過活著。
“不夠真誠,覺得吾不會把你怎麼樣?”葉珩鴻有心逗弄。
一味遮遮掩掩反而沒用,謝野雲答:“薑西本是罪有應得。”
葉珩鴻輕勾嘴角,不依不饒道:“學院自有規章製度,你何不上報讓領導做主?”
“事情沒有獲得最壞的結果,懲罰往往是不夠的。”謝野雲一字一句說得清楚明白。
葉珩鴻笑出了聲,熟悉規則,利用規則,卻不越過規則,謝野雲是哪家教養出的可人,這樣合他心意。
一夜無話。
翌日考核結束,眾人彙合登記成績,葉珩鴻比往常多留了片刻:“吾與謝野雲同學合力捕殺了這隻朗懸獸,給他也記上一份。”
“是是是。”記錄官忙不迭地點頭。
謝野雲遠遠看著,感受數道灼熱的視線在身上徘徊,一切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