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珩鴻真是拿人沒有辦法,將謝野雲輕手輕腳地抱回房間內,放在榻上,盯著人的小臉:“今日不開心了?”不開心便不開心,怎麼他一回來就無事發生的模樣。
謝野雲眨了眨眼睛,雙手攀上葉珩鴻的肩,挨在他懷裏,沒有馬上開口。
要說人不說話,就是拒絕的意思吧,可偏偏軟軟的、溫熱的身子往懷裏鑽,葉珩鴻真是拿他越來越沒有辦法,將人摟得更緊了些:“越來越會討巧。”語帶笑意,明顯不是責怪的意思。
謝野雲順杆子爬,又在殿下懷裏蹭了蹭。
他以前是很討厭和人身體接觸的。至於和殿下,謝野雲低頭笑了笑,一開始就很喜歡。
謝野雲想,在葉珩鴻眼中,他大概是一步步適應的,畢竟剛開始時他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裝得含羞帶怯。
謝野雲對葉珩鴻,是一見鍾情。
遠早於葉珩鴻對謝野雲產生興趣。
那是在他們那屆的開學典禮上。謝野雲當時不過是台下眾多學生中的一個,葉珩鴻自然是作為當之無愧的學生代表發言。
謝野雲不擅打聽消息,對同屆的其他同學可謂是一無所知。但是,葉珩鴻從來不是需要刻意打聽才能知道的人物。
聞名已久,謝野雲在冗長的領導致辭後抬起頭來,葉珩鴻那天穿著一身墨綠禮服,間有金飾點綴,幹練中不失華貴,但這一切都比不過他周身久居上位、不怒自威的氣質。
謝野雲一開始甚至沒有注意到葉珩鴻俊美無儔的麵龐,就被一種獨有的氣勢所攝,仿佛有一把利劍直直地插入心口。
封閉已久的心防本能地感到危險,謝野雲慌忙把視線上移,試圖找到一個新的關注點,目光卻又被葉珩鴻的眼眸吸引。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眸,深紫調似乎是從帝國輪轉的天空中采擷而來,因其專注與自信散發出無與倫比的引人深陷的魅力。
謝野雲的印象裏,第一眼他連葉珩鴻長什麼樣都沒看清,就急忙低下了頭,而那雙眼眸則在腦海裏揮之不去。
謝野雲從來沒有變過,他的家庭在他童年時發生變故,此後他的一切努力,一切奮進都是為了來到帝星,來到元帥學院,隻有來到這,才堪堪有了入局的資格。
而淪陷於葉珩鴻眼中,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謝野雲感歎時,也隻會感歎這麼巧和葉珩鴻同一屆,而不會驚訝自己如此沒出息地一見鍾情。
他曾是螻蟻,僥幸沒被一腳踩死,一日日,一年年地讓自己不再狼狽,嚐到了一點努力獲得成功的滋味,這樣的人,慕強不是很正常的嗎?
在元帥學院學習的那五年,謝野雲跟自己說羽翼未豐,什麼都做不了,固然是事實,卻也未必沒有借此逃避的想法。
反正自己無權無勢,唯一可攀附的人就是葉珩鴻,那麼就要好好“攀附”,心無旁騖的戀愛,謝野雲告訴自己,這隻是一種手段,連他自己都不信。
他色授魂與,他其實不是很想有出息,像現在這樣窩在葉珩鴻懷裏,等著做葉珩鴻的妻子,謝野雲其實非常樂意。
但是不可以,謝野雲連在葉珩鴻麵前的人設都不是這個,他雖然偶爾過於黏人,但總體還是自立自強的。
謝野雲無聲苦笑,忽地抬起頭在葉珩鴻臉上親了一下:“在等殿下啊,想著馬上就能和殿下胡鬧好一段時間,那等待總是焦心的、不令人愉快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