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卿走到床榻邊,淩雲燼平躺著,上衣已經褪去,健碩的胸膛上插著一支烏黑的鐵箭,傷口處不停有血液滲出。

蘇卿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平常用的箭都是木製或者竹質,這鐵製的箭,她還是第一次見。

能將鐵箭射出,並貫穿胸膛,那得有多大的力氣啊?

淩雲燼臉色蒼白,已經有些失血過多,這鐵箭比平常的箭矢粗了一圈,並且幾乎刺穿了背部,太醫們不敢妄自拔劍,唯恐拔出箭矢會直接送走了安政王,實在是太危險了。

“禦風!”情況危急,蘇卿救人心切,衝著禦風喊道:“去準備燭台和匕首!”

“是。”

蘇卿拿出淩雲燼放在被子中手,給他診脈,她眸光閃了閃,眉頭緊蹙。

淩雲燼的情況,很不好。

脈若遊絲,還中了毒,此毒很棘手,是北虹國的劇毒,‘無憂’。

這是想要徹底斷送淩雲燼的性命啊。

府門口一別,淩雲燼到底經曆了什麼?

此毒有所壓製,想來是太醫給淩雲燼服用了近霜丹,皇家擁有近霜丹,不足為奇。

“雲燼情況如何?你可能醫治的好?”

文慶帝突然的問話打斷了蘇卿的思緒。

她看了眼文慶帝,微微俯身:“殿下傷的很重,還中了北虹國的劇毒‘無憂’,情況很不好。”

聞言,文慶帝剛剛壓下去的怒意又有些控製不住了,他沒有多少子嗣,年過半百,也隻有三個皇子而已,這三個皇子中,他最喜歡淩雲燼。

太子雖是嫡出,但心思太過深沉,二皇子心高,但誌短,能力不足,不堪大任。唯有三皇子淩雲燼最得他心。

文慶帝看了眼床榻上的淩雲燼,眉眼間有怒意,也有濃濃的痛心,他開口時聲音依舊很威嚴,語氣平靜,帶著君王的威壓:“雲燼昏迷前曾說過去蘇府找你,他信任你,如若你辜負了他的信任,那就給他陪葬吧。”

蘇卿沒有被嚇到,死亡對她而言,不足為懼。

她神色自若:“臣女會治好殿下,但臣女有一個要求,希望陛下成全。”

文慶帝有些不悅,他沒想到一個小小的蘇府嫡女,竟敢在他麵前提要求。

但他也有些好奇:“什麼要求?說來給朕聽聽。”

“臣女,想要太子妃之位。”

蘇卿低著頭,她很冷靜,她若當上太子妃,住進東宮,洞房花燭夜,情動之時,她不信淩自塵的死士還能護的住他。

隻要住進了東宮,機會就多的是,穩妥一點,給淩自塵下個慢性毒藥,也總有逮到機會的時候。

她的身份不高,不暴露才藝的情況下通過采選宴被淩自塵看中的幾率,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淩雲燼傷的雖重,但她有把握治好,何不趁此機會求得陛下允諾她太子妃之位。

就算陛下不同意,她也不虧不是麼,大不了她救了淩雲燼功過相抵,她在向淩雲燼討要好處,商討如何償還救命之恩。

怎麼想,都不虧嘛!

太子妃之位?

太子妃之位涉及朝堂政事,豈能兒戲?

他雖有意給太子避開權臣的女兒,不讓太子勢力擴大,但這太子妃之位,也不能如此草率,恐惹言官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