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下著綿綿的小雨,空氣清涼,細密的雨絲順著黑傘的邊緣留下,啪嗒啪嗒地落在地麵。
傘下是一個男人,脊背有些佝僂,年紀已然到了中年,但眼神依舊散發著強烈的光,像是年輕人那般朝氣蓬勃。
他沒辦法不激動,今天是最後一次實驗,若是成功……若是成功……他簡直不敢想那美好的畫麵。
隨著“吱呀”一聲,他推開大門,邁著激動的步子走進實驗室。
他是愛德華·凱倫,美國最出名的毒梟,他在幾年前橫空出世,一舉打壓了其他販毒同行,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他如狼如豺,極度渴望權力和金錢,為此甚至不惜一切代價,即使是針對那些同行。可他得到這些東西後卻並沒有自己享受什麼,沒有人知道這些東西被他用在了什麼地方。
同行都說他是瘋子,他欣然接受,在蠢貨眼裏,聰明人都是瘋子,他根本不屑於與那些蠢貨交流,他要完成他的願望。
現在,終於來到了最關鍵的一步。
實驗室內還有一個男人,戴著單框金絲眼鏡,穿著一身筆挺的燕尾服。
“開始吧,博士。”凱倫目光灼灼,眸子裏帶著深深的期盼。
他自己也會操作,可他太害怕實驗失敗了,精密的操作還是要交給專業人士。
金絲眼鏡端起杯子,飲了一口茶,隨即把茶杯放下,動作熟稔地按下幾個按鈕,隨即抬起拉杆,小心翼翼地進行著微調。
凱倫死死地盯著實驗台,神情極為專注。
金絲眼鏡低下頭,鏡片的反光隱隱閃過一絲厭惡的情緒。
實驗台上是密密麻麻數不清的線,還有一隻機械手臂,在金絲眼鏡的操作下,機械手臂迅疾地用那些線將台上的東西連接起來。
一頭連接著一位身無寸縷少女,肌膚像雪一樣白,腰部纖細,大腿修長;一頭連接的……像是個怪物,怪物渾身長滿青色鱗片,但好歹能看出是個人形。
它睡熟了,神色如嬰兒般安詳,相對的,少女則是滿臉恐慌,因為她不知道要發生什麼。
機械齒輪緩緩轉動,隨著電流在機器間流淌,兩人腦部的金屬頭盔已經開始發出微弱的電流聲了。
實驗室裏傳來少女痛苦的哀鳴,她死死地盯著金絲眼鏡,眼睛滿是祈求之色,金絲眼鏡不為所動,手上的動作依然迅疾。
她徹底絕望了,像是埋沒進了深淵,聲音越來越微弱,漸漸地停止了掙紮。
一旁的怪物倒是動了起來,眼睛極力地想要睜開,雙爪在胸前胡亂地揮舞,嘴裏發出意義不明的嘶吼聲,混亂而又猙獰。
她,不,應該被稱為它,它緩緩坐了起來,一臉地迷茫,麵容透露出了極為痛苦的神色,雙爪抱頭,狠命地往實驗台上砸去,像是要把什麼驅趕出去。
“該死,你都做了些什麼!”凱倫怒不可遏,死死地抓住金絲眼鏡的衣領,力氣大的簡直像是要把他撕碎。
金絲眼鏡的右手動了,隨著一聲槍響,凱倫緩緩地向後倒去。
他整了整衣領,一把扯下了自己的金絲眼鏡,狠狠地摔在地上成了稀巴爛。
隨著怪物發瘋般的碰撞,一陣呲呲的電花閃過,實驗室的燈光出現了問題紛紛熄滅,隻剩下一束正好打在金絲眼鏡和實驗台上,像是盛大的舞劇即將閉幕,演員們出來致辭。
不對,他已經沒有了金絲眼鏡。
他笑了,笑容淒涼,悲傷,可卻欣喜若狂,像是發了癲的瘋子。
“哈哈哈哈,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把手裏的槍放在一旁,給自己點了一根雪茄送到嘴邊。“凱倫啊凱倫,你終於死了。”
“你活著就是最大的錯誤,一個人壟斷了整個毒品貿易。”他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吐出一個個煙圈來。“雖說做我們這一行的手上免不了要沾點血,但你做的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