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玉華樓內燈火通明,人頭攢動,整整五樓全被占滿,喧雜的聲音幾乎要將房頂掀翻。
這裏雖然平時也是賓客眾多,但是今日卻有些不同。
前些日子玉華樓傳出新來的花魁將在這裏免費獻舞,一聽此消息眾人早早的便將位置買了下來。
此刻,就連一樓舞台邊上站著的都是富家子弟。
要知道,這盛陽城可是遠朝國都,而這玉華樓更是在城中繁華地帶,可見它地位之高。
更何況在此之前,玉華樓可從未傳出過花魁一說。
畢竟這是個正經的茶樓,平日裏雖然也有人包下來舉辦宴會什麼的,但要說免費,可從來沒有,更何況是以花魁之名免費獻舞。
不期待是不可能的,隻不過平日裏來這玉華樓的都是些官家子弟,再不是,也是富商子弟。
因此這次獻舞更像是富豪之間的爭鬥,整整五樓沒有一位是平民百姓。
畢竟玉華樓說的是花魁免費獻舞,可未曾說過位置不可炒作。
三樓的一間雅間內,當朝太子陸淮錦皺著眉頭,仔細的分辨著下麵竄動的人群。
樓上的雅間都裝有紗簾,下麵的人看不到上麵,但上麵的人卻能把下麵的人看的清清楚楚。
他手邊的茶盞盛滿了茶卻是遲遲未動,此刻已經涼透了。
身邊的侍衛提起茶壺想要重新給他倒一杯,卻被他抬手製止了。
“澤,你說他當真會來嗎?”
澤放下手中的茶壺,抱拳行了一禮,恭敬道:“公子尋了那位大人十年之久,從來都是了無音訊,如今突然收到消息,說不準便是他自己傳出來的。”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到現在為止,他都未出現,莫不是有人拿著他的名號戲弄我?”
陸淮錦抬手將涼了的茶盞拿起,仰頭一飲而盡。
“這……屬下不知。”
“不知?”陸淮錦把玩著手裏的茶盞,好看的眼睛微微眯起:“那你還這麼急著把這間雅間盤下來?”
一聽這話,澤嚇得立馬跪了下來:“屬下一聽有了那位大人的消息,根本顧不得多想,況且訂房的人太多了,屬下還是報了公子的身份,才將它買下來的。”
本來正在把玩茶盞的手一頓,猛然往澤身邊一甩,原本精致小巧的茶盞砸到地上,瞬間裂開,細小的瓷片散了一地。
“誰讓你表明我的身份的!?他要是躲著我怎麼辦?”
澤被嚇的一激靈,連忙開口:“屬下特地囑咐過了,絕對不會把公子的身份傳出去的。”
“而且,”澤小聲的補了句:“這個茶盞值二十文銅錢……”
陸淮錦臉上的表情一僵,輕咳了一聲,偏過頭去:“你先起來吧,這點錢你也先補上,回頭我雙倍還你。”
“是。”澤乖乖站起身,收拾了一下滿地的瓷片後,回到他身邊站好。
這倒不是他這個太子拿不出手,主要還是因為他爹疑心重,偏偏又知道了他私底下派人尋找前太子何以舟的消息,盛怒之下,鎖了他的庫房。
本來還把他關了禁閉的,但他聽到了何以舟的消息,於是不管不顧的翻牆逃了出來。
幸好這間雅間是在庫房被鎖前買下來的,要不然他連擠進來的機會都沒有。
突然,下方傳來一陣喧嘩聲,有人激動的喊道:“來了!來了!這次獻舞終於要開始了!”
陸淮錦對這次獻舞根本沒有興趣,但站在他身旁的澤,忽然拽了拽他的衣袖:“公子,你說這跳舞的人裏麵會不會有那位大人啊?”
“怎麼可能?他又不是女子,你想看自己看去,我可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