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今年京城還未下雪。空氣幹燥,寒風強勁刺骨,透過衣服吹到人的傷口上是細細密密的痛感。
京城遠郊的一座小山上禿禿的樹枝密布,偶遇有幾棵長青樹屹立,穿過一條上山的小路,突見一座宅院。
追兵們大概地搜過這座小山,“包圍這座宅院,剩下的跟我進去搜。”
追兵進了宅院,管家連忙迎上去急忙說道“敢問官爺,這是在搜查什麼人呢,我們主人家的已經休息了 。”
“丞相府搜查賊人,不要阻攔。”
追兵各去房間裏搜查,領頭的則闖入主臥。
隻見一人坐在床上,手拿一本書正低頭看著,有人闖入,他才抬眼看向他們。
領頭的抱拳對那人恭敬行禮“寧遠將軍恕罪,有賊人竊走丞相府寶物,疑似闖入貴府,需要搜查。”
“哦,無妨,搜吧。”說完,季涼鈺捋了捋拿書的袖子,然後又往後一甩,寬大的袖子豎直垂下。
待那些追兵搜查完,向領頭的人彙報都沒有找到,領頭的又向季涼鈺行了一禮,就帶著其他人轉身走了,態度不甚恭敬。
管家在臥房外對季涼鈺行了一禮,將臥房門給關上了。
然後他就感到背後貼著掉下一個人。他轉頭看去,發現那人已經暈了過去。
此人身著夜行衣,背後右邊肩胛骨處有一處箭傷,血是黑色的,淬有劇毒,這是奔著逮不著就要他命的目的去的。其餘到還有幾處傷口,正咕咕冒著鮮血。
季涼鈺從床頭小幾的抽屜裏拿出一瓶藥丸,扒下那人遮臉的黑布,將藥丸塞入他的嘴巴裏。
雖然是劇毒,但是也是有解藥的,而且還算是及時,再晚一點毒就進入心髒了。
季涼鈺叫來了管家,命他去請長居府邸為他看腿的大夫。
管家看到季涼鈺床上的人,震驚地愣了好幾秒,直到季涼鈺偏頭看他,他才清醒,忙道好,然後轉身慌忙找大夫去了。
程渡感覺到有人為自己清理了傷口,包紮了起來,可是就是睜不開眼,意識沉沉,幾作掙紮,終於還是睡去。
程渡在丞相府被發現後,上竄下跳,也沒有甩掉那些人,不是他輕功不行,而是跑到幾個街口,又有更多的人衝出來,一看就是早知道他要來特意布置的侍衛。
他出了城門,也甩不掉那些人,一直跑到這座宅子的後麵,那群人還緊追不舍,迫不得已翻牆鑽窗戶,和這個宅子家的主人對視一眼,攀上人家的床的頂部,借了人家主人的掩護,逃過一劫。隨後兩眼一黑,實在撐不住了,倒在人家床上,暈了過去。
程渡知道自己睡了很久,做了很多的夢夢裏的心情似乎很悲傷,但是他大部分都不記得隻記得最後他爹被先帝害死了,母親為了救他弟弟而死,噢,那不是他弟弟,是先帝為了在慶陽之亂留下子嗣,讓他爹也就是那時的禁軍統領從後門帶出來的剛出生幾天的皇子。
他在他爹死時他還不知道從他身邊抬過去的棺材裏裝的是他爹,他娘憋著眼淚,沒有告訴他。
過了幾天他問他娘他爹呢,他娘隻摸著他的頭溫柔地對他說,他爹去遠處辦事了。
沒過幾天,皇子來看他們倆個,他娘拿出一盒點心,他娘非說叫他先吃,皇子拗不過她,隻能先吃。拿起來正要吃的緊要關頭,他娘突地將皇子嘴邊的點心搶過來了,往嘴裏塞,然後就口吐白沫,摔了下去。這可把他們倆人嚇傻了,好半天他弟弟才爬起來向門外喊傳大夫。
那天他哭了好久,然後被他弟弟拉走了,他弟弟倒隻是在最初被嚇到,然後也和他一起叫了幾聲娘,就被一個太監拉起來,製止,說道:“哎呦,殿下,那可不是你娘。”然後他就有些迷茫地看著他哭,愣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