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君衍一聽,直奔衣帽間,在一排排衣物裏穿梭。
吳媽跟過來,“我是在西服區的F區找到她的。”
展君衍終於站在了宋梓棋之前站的地方,望著那件係著領帶的西服,似乎明白了什麼,轉身回臥室。卻看到床上擺著一隻旅行箱,而宋梓棋正往裏頭塞衣服。
展君衍上前抓住她的手腕,緊張道,“你要去哪兒?”
宋梓棋掙紮了一下,沒有掙開,“展君衍,我該走了……”語氣平淡,也不看他。
他不說話,定定望著她。
“我隻帶走我自己買的衣服。”之前她帶走大部分衣服,結果丟在郊外的出租屋,現在所剩無幾。至於展家給她的,她一件也沒拿。
展君衍才不關心衣服,“你為什麼要走?”
“放手!”
“你為什麼不問我?”他拔高音調,語帶質問。
宋梓棋用沒被抓住的那隻手塞衣服,淡淡道,“問你什麼?”
“你為什麼難過,為什麼要走,就問我什麼。”
宋梓棋忽然低低笑了聲,“我沒有難過,就算有,也不是為你!”
“你說謊!你看到那條領帶了!”
“……”她斂了笑,塞衣服的力度不自覺加重了一分。
“你吃醋了!”展君衍望著她,語氣篤定。
宋梓棋收拾行李的手頓了一下,又把最後一件衣服塞進去,“你想多了。”
“想多的是你!你誤會我了……”
不待他說完,“展君衍,你好像已經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麼?”
“我們、已經、離婚了!”宋梓棋一字一頓說著,肯定的語氣,沒有半分轉圜的餘地。
我們已經離婚了,你要摟著誰,都是你的自由!我能質問什麼?憑什麼問?就像當年,得知展儒淵娶妻生子,身為未婚妻的我也隻能緘默,連一個解釋都沒資格得到。
我……從來都是沒資格的那個!
“……”她說的是事實,他無言反駁,手上的力度也不自覺鬆開些。
趁他走神的瞬間,宋梓棋輕鬆掙脫他的手,拎起行李箱,往臥室外走。腳步踩在紅木地板上,發出悶響。
“宋梓棋!”他開口喊住她,深深望著她的背影,“提出離婚的是你!”
她的腳步一頓,沒有回頭,聲音裏有些悲哀,“你答應了!”
“我沒理由不答應。”他慣有的,理所當然的語氣。
一句話,像一把匕首,瞬間沒入她的心髒。她覺得自己浸泡在冰河之中,全身的血液都冰凍住了。緊咬的牙關擠出兩個字,“謝謝。”
她說……謝謝?展君衍還在發愣。
旅行箱的滑輪在地板上滾動著,發出摩擦的聲響,然後樓梯傳來被踩踏的聲音。
“太太,太太,您這是要去哪兒呀?”吳媽著急喊。
“吳媽,謝謝你這三年的照顧!以後有機會再見吧!”
吳媽驚慌不解,“太太,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啊?啊?早上不是還好好的嗎?”
宋梓棋站在玄關處,回頭望了一眼臥室,“什麼時候跟奶奶說,怎麼說,你決定!”聲音不大,卻字字鏗鏘。
展君衍呆呆望著那扇敞開的房門,聽著樓下傳來的她的聲音,腳步挪了挪,還是沒有動。
吳媽飛快的跑上來,“先生,先生,太太怎麼走了呀?您怎麼不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