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主都死了,尋那幾個痞子又有何用……。”長安低聲呢喃,張博興卻是冷了臉道:“那幾個痞子昨兒在郊外同人打架,全部都被人亂刀砍死了。”
三人一時無語,張博興卻又道:“從那三個痞子身上確然找到了厚厚一疊銀票,裏頭也卻是有屬於那個八尺男的錢袋,那個乞丐說的是真的。可是這背後的人,卻是挖不出來了……。”
最恨的,不過是答案呼之欲出,卻不能將幕後的黑手揪出。
無數的巧合全部重疊在一起,秋娘的腦子裏乍然生出一個驚人的想法來:倘若……倘若這三個痞子也是秦遠找好了來,要打死八尺男嫁禍給銀寶和銅寶,後來事跡敗露,秦遠便一並殺人滅口呢?
秋娘的心越來越涼,秦遠啊秦遠,這般凶殘成性,為的不過是一口氣……這樣的惡人,究竟留他在世上何用……
秋娘心裏百轉千折,一抬頭,卻是看到在一群的圍觀群眾中,微微咧了嘴不顧一屑的秦遠,還有反手而立,不過看兩眼便要走的齊峰。
視線交接時,齊峰微微一笑,挪開了臉,秦遠卻是在刹那之間,伸出了雙手在脖邊做了個抹脖的動作——他竟是在挑釁她!
“賤——人!”秋娘心裏那股無名的火就這麼被挑起來,一時間卻隻能啐了一口,待要再看時,那秦遠竟是走到了她和長安的跟前,帶著隱約得意卻遺憾到虛偽的神情,滿是歉意道:“天災人禍,真是防不勝防。好端端的一家人,竟受了這無妄之災。莫不是……。”
秋娘原本便覺得這個人麵目可憎,再加之當初張元寶跟在他身邊時替他經受了不少壞事,此刻看著秦遠隻覺得一陣反胃,竟是忍不住半蹲身子,便幹嘔起來!
這一陣吐來得如此猛烈,秋娘忙拉著長安的袖子,卻是聽張博興在一旁戲謔道:“秦遠,你還是離我弟妹遠一些,她呀,最是見不得一些醃臢的東西,尤其是一些什麼‘劍’人刀客的,渾身都是血腥氣,真真是人見人吐,花見花謝,讓人避之不得。喲,這麼一說,我也想吐了……。”
他那一裝,便也跟著幹嘔了兩聲。秋娘惡心地都快想罵人了,見張博興還在一旁學她,恨不得直起腰來罵他:你他娘的學個屁啊,沒個眼力見兒的蠢蛋,我是真的想吐!
長安原本還跟著張博興笑,漸漸地便覺得不對,秋娘抓著他的手越抓越緊,便是臉色也變蒼白了……
心裏咯噔一跳,長安試著一把秋娘的脈,眼睛一圓,一驚,竟是在電光火石之間便打橫抱起秋娘在懷裏,大喊一聲:“秋娘,不好啦!咱們趕緊回家!”
在一旁的張博興隻覺得長安臉上神情風雲突變,也不知道發生了何等大事,心卻也跟著揪起來,偏生秦遠這個沒眼力見的,還要上來攔人,張博興隻聽長安抱著秋娘往前衝,高聲揚了一句:“表哥,咱家有大事!此刻誰來攔我,不用給我客氣,打!”
嘿,真拿他當打手呀,我是斯文人好麼!張博興啐了一口,卻是在秦遠再攔時,一個大肘子直接呼了過去,歉意道:“嘿,你這人!怎麼把臉擱人家胳膊底下呀,真不懂事!”
拍拍手,走了。
那一廂,秋娘更是一陣陣犯嘔,起初她還不在意,連連道自個兒是看了那血腥的場麵,被煙火味薰的,可長安無論如何都不放下她,她的心卻也沉了,長安的臉色極其蒼白不好,像是天塌下來一般嚴肅和謹慎——莫不是,她得了什麼絕症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