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滿意?為什麼還不滿意?幾千萬的房子住著,每人每個月十萬的生活費花著,為什麼到現在還想要她的命?
趙啟然父子三人很快被扔了出去,地板上的血跡也有人開始仔細地清理。
梅亦寒朗聲道:“醒了就下來吃早餐。”
蕭棋扯出笑,從二樓拐角裏鑽了出來:“那個……我還沒洗漱,我一會兒就下來。”
蕭棋看了一眼正在清理的地板,逃似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一晚上都沒有睡,今早這番動靜他一開始就察覺到了,但是沒敢摻和,隻躲在角落裏看。
蕭棋迅速洗漱,還給自己熬夜水腫的臉冰敷了一會兒,黑眼圈上了點遮瑕,唇上也抹了點自然粉嫩的唇泥,讓自己看起來不至於那樣憔悴頹喪。
最後抓了抓頭發,蕭棋握拳給自己鼓勁道:“加油,小配棋!”
今天一定要拿下梅亦寒,哄她把大姐大姐夫撈出來。
蕭棋以為自己動作夠迅速了,可來到餐廳見到穿戴整齊、妝容精致、頭發一絲不苟的梅亦寒,嘴角僵了僵。
不是吧不是吧?這麼短的時間她還給自己化了個全妝,霸總的時間和普通人的時間流速不一樣的嗎?
梅亦寒:“吃飯吧。”
“看看阿姨做了什麼好吃噠~”蕭棋坐下,激動地搓了搓手,接著打開自己麵前的蓋子。
蕭棋臉上的血色在一瞬間消失,他隻覺得心慌心急,等待著梅亦寒接下來的言行,坐不穩立不安。
餐盤裏的並不是精心製作的早餐,而是他昨天送出去交易的胸針。
梅亦寒切著麵包,淡淡道:“這胸針可填不了五億的窟窿,你怎麼不去收藏室偷兩副字畫呢?”
她的模樣好像在問,你為什麼不吃麵包呢?
蕭棋神智有些錯亂,實話實說道:“那些字畫都不是我的。”
梅亦寒輕笑了一聲:“胸針就是你的了嗎?”
“你不是送給我了嗎?”蕭棋縮了縮脖子,努力讓自己沁出些眼淚,顯得可憐些。
“我送你的,就該被你這樣糟踐?”
蕭棋低頭哽咽道:“我也沒有辦法啊,我大姐對我再不好,那也養大了我,沒讓我挨餓受凍,要不是有蕭家撐腰,我在吃人不吐骨頭的娛樂圈根本就冒不了頭。要是他們……那我真要一輩子恨死自己了。”
他說完適時地落下一滴眼淚來,暈開了一小片桌布。
蕭棋不敢去看梅亦寒的反應,自顧自地低頭垂淚。
他在賭。
“別哭了。”梅亦寒擦了擦手指,扔了餐巾,“你會見到蕭月儀的。”
“真的嗎?”蕭棋揚起驚喜的笑臉。
梅亦寒站起身走到他身後,拿起那枚胸針別在他的胸口:“是見到全須全尾的蕭月儀,還是什麼模樣的蕭月儀,就看你自己了。”
蕭棋的臉上仿佛感覺到她說話的呼吸,臉上的微笑都是僵化的,肌肉和神經突然變得鬆弛而無法控製。
“你昨天都沒有出門,誰幫你把胸針拿去交易的?”梅亦寒雙手覆在他的雙肩,“下一次這餐盤裏,說不定就是別的什麼了。”
還不等蕭棋想好應對的說辭,隻聽她又道:“從前的事,我一概不再過問,但是今後,我希望你在做任何事之前,能先考慮我。”
直到梅亦寒離開家門,蕭棋才終於放肆地吸取氧氣。
她在威脅,但蕭棋毫不懷疑她能說到做到,她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
涼薄之人,何以終老。
蕭棋把手心的汗重重地抹在褲子上,握拳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