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玉:“怎……怎麼過敏了?”
譚秋捂著喉嚨,聲音嘶啞難聽:“我……”
她一說話就劇烈咳嗽,湧出的眼淚更多了。
季玉扔下手裏的東西,往樓上跑,翻行李找過敏藥。
看著季玉拿著藥急匆匆地跑下樓,季母“安撫”道:“你慢點跑,就幾個紅疙瘩有什麼好緊張的。芹菜這麼有營養,我看她就是吃得少……”
“不長你身上你當然不緊張!”季玉怒吼道,眼淚卻不爭氣地往外湧,雙手抖得不成樣子把過敏藥遞到譚秋嘴邊。
譚秋張嘴接住,他又四處找水杯。
季錫從手機頁麵中抬起頭來,說:“你怎麼和媽說話?反了你了!”
手機頁麵上顯示的餘額,給了季錫前所未有的底氣。
他有錢了,可以在廣州買房了,誰還敢看不起他?!
季玉喂譚秋喝水,又氣又恨道:“小雞崽孵小雞,你裝你媽呢?”
季父的煙鬥在桌上磕了磕,罵道:“小兔崽子,養你這麼大連句好話都說不出。我和你媽還沒死呢!”
“不如死了倒好。”
季玉頭一次將自己心底的惡念直白地說了出來。
譚秋握住他的手捏了捏,剛想開口安撫兩句就被季玉製止:“你別說話。”
譚秋:OK,fine。
你來,請開始你的表演。
“她到底怎麼過敏的?”季玉站在季家眾人麵前,冷聲質問。
季瑩在眾人的目光裏,縮了縮脖子:“早上包餃子,我包了幾個芹菜餡的。”
季玉:“所以你就給她吃了?”
“行了,你怪你姐幹什麼?”季母插話道,“是我年紀大了,老糊塗了,給煮一起了。”
“誰信呢?”季玉牽起譚秋轉身往外走,“祝各位新年快樂。”
季父怒不可遏,拍著桌子嗬斥他:“你今天要是敢出這個門!以後都別回來!”
季玉的腳步未曾停頓。
季桐突然笑了起來:“誰稀罕回來呢,咱們一家子精神病。”
“三妹,你昏了頭了?說的都是什麼話?”季瑩不讚同道。
“你是,我是,我們都是。”季桐笑著哭道,“我們都是,要不要分你們一點藥?咱們組團住院去吧,大家現在都有錢了。”
季錫:“你真瘋啦!”
“是啊,早就瘋啦。有同樣的父母,你們不瘋嗎?”
“我和你媽怎麼你了?我們累死累活,供你們吃喝供你們讀書,到頭來還是我們不對了?”
“都有錢了是吧,都不願意在這個家呆了是吧?不願意呆別呆!都給我滾!”
……
……
季家的吵鬧並沒有再落入譚秋季玉兩人的耳朵裏,但譚秋腦海中已經將一切預料得大差不差。
藥效發揮了作用,喉嚨已經好受了許多,譚秋問開車的季玉:“我們回家嗎?”
大過年的,弄成了這副局麵,季玉心煩之餘對譚秋全是愧疚心疼:“你還難受嗎?”
“好多了。”
“要不我們……去邱先生那兒吧,昨晚他給我打電話說很想你。”
譚秋嘖嘖兩聲:“他是不是哭得老淚縱橫,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位孤苦又孤寡、淒淒慘慘戚戚、獨自過年的空巢老人?”
“呃……我知道他說的話裏有誇張和渲染的成分,但也是事實對吧?”
譚秋不屑地輕哼一聲:“也就你這傻子會信了。”
不過譚秋到底是沒有拒絕他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