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完自家的,譚秋又忍不住拱火,問梅亦寒:“是不帶出來,還是帶不出來啊,人家不樂意跟你出門吧,外邊見著都不跟你坐一桌。”

梅亦寒皮笑肉不笑::“吃什麼才能堵住你的嘴?”

譚秋借著桌布的遮擋,捏了捏季玉:“季師傅知道。”

季玉氣得想咬人,強硬地掰開她的手。

梅亦寒翻了個白眼:“下流。”

譚秋舉起酒杯:“為我倆牢不可摧的友誼幹杯。”

一丘之貉。

彼此彼此。

默契盡在不言中。

譚秋放下酒杯,忍不住咂嘴回味:“這酒真不賴啊。”

楊梅荔枝酒,楊梅的酸甜,荔枝的甜香,與酒精融合得恰到好處,入口柔順卻不甜膩。

梅亦寒:“這家店的酒都是自家釀的,你喜歡一會兒帶回去幾瓶。”

“好呀。”

這家私房小廚藏在梧桐掩映的舊洋樓裏,主打的菜色是螃蟹。

這個季節不是吃螃蟹的季節,各家做的螃蟹菜色不是用的現下不夠肥美次等蟹,就是用的去年的冷凍貨,無論哪樣吃起來都不夠盡興。

這家私房菜用的螃蟹是獨家養殖的,投入成本高,無法大量養殖,因此成了頂尖老饕的私藏菜館。

梅亦寒知道她最近饞螃蟹,特意定了這家全蟹宴,店長接替了服務員的工作,親自給幾人剝螃蟹。

一道菜配一種酒,螃蟹與酒水的風味層層疊加,刺激著味蕾達到最極致的高潮享受。

譚秋像隻酣足的貓,懶散地倚靠著,吟誦道:“蟹螯即金液,糟丘是蓬萊。且須飲美酒,乘月醉高台。”

季玉:“有文化就是不一樣。”

譚秋笑:“那沒文化的版本呢?”

“臥槽,好喝!臥槽,好吃!”

譚秋扶著他的手臂坐起身,指著季玉對梅亦寒說道:“你說是不是該把他扔給加裏調教一番,也像秦昭一樣整出個人樣來。”

梅亦寒笑得不懷好意:“你要是不怕加裏給你調教彎了,也不是不行。”

“關他什麼事,秦昭本來就是不直的。”

季玉聽得雲裏霧裏,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她們說的加裏,就是錄製《譚秋飼養指南》的英國老先生,聽秦昭說過這位加裏·德爾瑪是譚秋在美國的管家,也是他的師父。

季玉小聲嘟囔:“你這樣說,秦昭要打噴嚏的。”

這邊氣氛正好,隔壁包廂卻穿來不小的動靜,桌子被推倒,杯盤落地,夾雜著尖叫和驚呼聲,還有不堪入耳的謾罵聲。

罵的很髒,全是生殖器。

正在剝螃蟹的店長看出幾人的不滿,脫下手套致歉:“抱歉給大家帶來不好的用餐體驗,我去處理一下。”

譚秋精神一振,雙眼放光:“我好像聽到你家那口子的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