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人正是聶楓,他奉了王銳之命假扮成白衣聖使的模樣來找常德坤,自然是另有巧計安排。
此刻他見常德坤兀自未識真假,忍不住暗暗好笑,隻得強自忍住,用淡淡的語氣開口說道:“常舵主不必多禮,我也是奉了卯聖騎士大人之命前來找你,自然是有極為重要之事!”
常德坤聞言精神一振,連忙恭聲問道:“不知聖騎士大人有何吩咐?屬下洗耳恭聽!”
聶楓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說道:“聖騎士大人先著我問你一句話,你可願不惜一切代價去登上常家家主之位嗎?”
常德坤的身子微微一震,略一猶豫後深深一躬說道:“回聖騎士大人的話,屬下願不惜一切代價當上常家家主,還請大人成全!”
聶楓點頭微笑道:“很好,既然這樣,眼下就有一個千載難逢的良機,不知常舵主可願抓住?”
常德坤聞言忍不住麵露喜色,雙眉一揚說道:“哦?此話當真?不知是何良機,可否請聖使大人明言?”
聶楓莫測高深地淡淡一笑,示意常德坤探身過來,俯身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常德坤聽罷眉頭緊皺,臉上露出猶豫不決的神情。好一會的功夫,他才猛地將心一橫一咬牙說道:“無毒不丈夫!屬下便依聖騎士大人的安排就是!”
聶楓哈哈笑道:“常舵主殺伐果斷令人佩服!以後等你成了常家家主,還需多多照拂兄弟才好!”
常德坤聞言不禁心花怒放,似乎自己已經真的當上了常家家主一樣,滿臉帶笑謙遜道:“聖使大人太客氣了,這是自然,這是自然!”
聶楓見狀心中暗暗好笑,當下也不願再多言,轉身飄然而去,神不知鬼不覺又出了常府,回去向王銳複命。
第二天一早,常書欣回到了府裏睡覺,準備養足精神再考慮如何對付彙通的事情。常德乾則剛剛在幾個常家老號轉了一圈,看看有沒有什麼緊要之事。昨天常家的商號、店鋪也被砸了好幾個,但幸運的是幾家老號都安然無恙。
常德乾昨日在家裏坐鎮,並未跟在父親身邊,所以他一大清早就來到了幾家老號查看情況。眼下城中的混亂雖然已經暫時平息,可是常大公子仍然半點也不敢疏忽。
看到幾家老號並無什麼情況,常德乾稍稍放心了一些。他回到了常記票號,正準備處理一下事務時,一個夥計匆匆進來,恭敬地遞上一張請柬。
常德乾接過一看,原來是劉毅送來的帖子,邀請他到府上喝茶,並且另有重要的事情商議。
劉毅在大同府也算得是有頭有臉的商人了,而且與常家的交情一向不錯,所以常德乾不疑有他,朝帳房吩咐了幾句後這才起身,跟在下人的後麵到了外麵,叫了一頂小轎,起轎直奔劉府而去……
他的轎子剛剛消失在街角,常德坤就好象幽靈一樣從常府的大門內閃了出來,四下裏張望一下,無聲無息地溜入了常記當鋪。
常家在這條街上共有票號、當鋪、顏料坊和藥鋪四處老號,彼此之間距離很近,離常府也都不遠。因此說這裏可算得上是常家的王國、地盤,大同府的人都稱之為“常街”。
常德坤剛一進當鋪的大門,掌櫃臧克藏就一眼認了出來。
他暗暗吃了一驚,連忙從櫃台後迎出來,滿麵堆笑微微躬身說道:“原來是二公子大駕光臨!今兒刮得是什麼風,怎麼將您給吹到這裏來了?”
常德坤是有名的二世組、紈絝子弟,這一點常家的人又有誰不知?他往日基本上從踏過四處老號的門檻,因此臧克藏才感到萬分奇怪。
常德坤並沒有像以前那樣盛氣淩人,而是微微一笑頗為客氣地說道:“不怕臧掌櫃笑話,在下自那日被父親用家法教訓了一番之後,已然知錯,並決心改過自新,為家裏盡一分自己的力量。父親大人聞言十分高興,這才提前把我放了出來,讓我自己在各個老號轉上一轉,也好能多學點東西,還望臧掌櫃多多指教才是!”
臧克藏聞言不禁微微一愣,心說這位二少爺要改過自新?自己不會是聽錯了吧?要說老母豬能上樹都比這話似乎更讓人相信一些!
他心裏這樣想著,嘴上可不敢這麼說,當下滿臉賠笑道:“嗬嗬,二公子太謙了!您是常家的二少爺,血裏麵天生就帶著會做買賣!隻需跟著老爺和大公子多看看、聽聽,那比在下說一萬句都管用,指教二字萬萬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