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訊而來的冷家軍收拾了殘局,冷劍可管顧不了那麼多了,抱起受傷的嚴倩跨上馬回營。
冷劍大腦一片空白。他沒有時間考慮那一刀下去的後果,沒有時間想想樓蘭是否熬得過去,他隻知道樓蘭冰涼的雙手不斷地刺痛他的心。
風,在呼嘯;受傷的人兒,在冷劍的懷裏奔跑!
太漫長!太漫長!冷劍心底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地傳來。看見馬了,冷劍二話不說揮舞馬鞭疾馳,耳邊“呼呼”的風聲竟是被嚴倩的低聲**替代。
終於,到了大本營,得了消息的大夫焦急地守候——在這裏,誰不是樓蘭的朋友,誰不心疼。
大夫控製住自己不斷發抖的手,簡單地把了一下脈,略帶喜意:“將軍,沒有老夫想象般嚴重,看樣子,應該是樓姑娘躲避及時,沒有傷及要害。隻是,樓姑娘的傷口不知,不知由誰清理的好?”
在場的小鬆鼠先是一愣,接著互相點點頭,相繼退下,隻留大夫與冷劍,樓蘭三人。
“咳咳,這些該用的藥都放這兒了,老夫先行離去。”大夫也沒有點破,畢竟臉上出現尷尬表情的是冷劍將軍。
嚴倩咬著牙,不能躺著,那會碰著傷口,坐著又似乎沒有力氣,軟綿綿的,像是丟了骨頭般。
冷劍紅著臉,支吾著不知從何開口:“蘭兒,我可以,恩,這……”
“廢什麼話,想疼死我麼?”嚴倩握著拳頭,額角的汗越來越多。
“那,對不住了。”冷劍的臉火燒火燎的,棕色的皮膚透紅,這可真是難得。
冷劍把一盆溫水端了過來,拿起一條幹淨的布搓一搓,擰幹之後放在一邊。他不好意思地解開嚴倩的腰帶,有些笨手笨腳的。冷劍的手不時蹭到嚴倩突兀的雙峰,可是兩人無暇顧及。衣衫褪下,冷劍的心有如萬箭齊發,撕心裂肺的疼。
樓蘭潔白而光滑的背上,一道長約十公分的口子極為紮眼。血流不止,口子兩旁還有幹了的黑色血塊。當時,這可是要命的一刀,力道可想而知。冷劍看過多少傷自己流過多少血,從沒像現在這般疼,從皮肉疼到骨子裏。
冷劍揪著心清理傷口,一大盆清水早已染上醒目的紅。
“額!”嚴倩忍不住地吭了聲。
冷劍為難了。剛才隻是在口子周邊下藥,可以說根本沒有碰到裏麵,可樓蘭已經疼成這樣了,這可如何是好啊。當白色的粉末塗滿了傷口外圍時,冷劍不安地說道:“蘭兒,你忍著點,疼就喊出來吧!”
“把那邊的擀麵杖拿過來!”嚴倩的聲音越來越輕。剛才說的話,營帳外麵的人都聽得到,可是現在,哪怕冷劍耳朵貼著,也隻是聽到很模糊的音而已。
至於那擀麵杖,恐怕是小鬆鼠們做飯留下的吧,丟三落四的,還是丟在這的。不過,既然樓蘭要了,冷劍也幫她拿了過來。嚴倩接過,塞在嘴裏,緊緊地咬著。冷劍會意,繼續為傷口治療。
冷劍分明能感覺到樓蘭的顫栗,可卻沒有聽到喊疼的聲音,他隻能盡量減少嚴倩的痛苦。
地獄般的日子終於完結。冷劍為她穿上衣服,讓她趴在自己身上,頭枕著自己的肩。
當她的身體觸及冷劍時,冷劍才知道她的背脊一片冰涼。大冬天的,難為她了。冷劍捋著她的發絲,她的眼睛已沒了力氣睜開,整張臉除了眉毛與眼睫毛,都是一片慘白,沒有血色,像被抽幹的精氣似的。額角的汗雖小卻密,且不斷彙成小溪。鬆開了的手掌,印著參差不齊的握拳時留下的指甲印。
“一般女子,怎會受你這般苦痛。你也是個千金小姐,何苦來此?何苦讓我這般心痛?”冷劍喃喃說道,雙手將嚴倩抱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