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毛毛嗎?”嚴倩走進一間房間,裏麵沒有多少光線,甚是陰暗,寒風不時從破敗的窗戶裏透過。
“誰?”毛毛停下手中的筆,抬起頭,他都已經快被遺忘了,誰會記得他?
“樓蘭!”
“是你!”毛毛臉上也不知是何表情,略帶驚喜,又有點恐慌,如今的麵目,她會在意嗎?
“你在畫畫啊?雖然我看不懂,但是能知道你很用心。”嚴倩在微弱的光線下仔細看著,也不知這種環境下毛毛如何作畫。
“是嗎?你怎麼會來看我?”
“想你了唄!放你走吧,我也不想傷你。”嚴倩說著,把毛毛腳上連著柱子的鎖鐐開了。
“可我不能想小二羅穀他們成為你的屬下啊。”
“嗬嗬,我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當你的師傅,折煞我嗎?”嚴倩笑了一聲,很爽朗的笑。
“那你既不利用我,也不招安我,救我幹嘛?”毛毛不解。
“好兄弟好哥們兒說這些幹什麼,利用隻是對敵人,不是對朋友。”嚴倩把開了鎖的腳鐐扔在一邊,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音。
“可我從來不認為我有朋友。”
“我不介意當第一個,但我會很介意當最後一個。為什麼不擁有朋友,讓他們成為一盞燈呢?”
“燈?燈是什麼?”
“額,忘了,就是一種會發光的東西。”
“發光?像太陽和月亮一樣嗎?”毛毛感到很新奇。
“月亮不發光。”
“怎麼不會呢,晚上它看起來明明就很亮啊!你倒是說為什麼啊……”
“好好好,就當是太陽,恩,和月亮吧。”嚴倩討厭做無謂的反抗,開化一個古董,算了,那得喝多少杯水才能說完?“這些燈呢越多,色彩就越絢麗,越亮,就能照亮你心中最黑暗最恐懼的地方。”
“這麼說,朋友的確值得擁有咯?”
“那是當然了,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嘛!”
毛毛在思索著,思路卡到了似的,眉毛揪在一起,好比冷風被樓蘭揪胡子時的表情。兩個人的屋子,暖了許多。
“怎麼了,想到什麼問題了嗎?”嚴倩使勁想把毛毛的眉毛分開,修長的手指在他的眉宇間擺弄,總是不得逞。
“如果我回去,總會再一次與你針鋒相對。”
“這很簡單啊,你打西時我防東,你防北時我打南,這不就得了。”
毛毛沒有回答,不像是默許。
毛毛注視著樓蘭,力爭把她的每一處美的地方都記在心中,眼裏竟泛起淚花,深吸一口氣後,很輕地說道:“那,樓蘭,我走了,也許不會再見了吧!”語氣裏有著生離死別的哀痛。
“恩,不見也好,是兄弟就永遠是兄弟,再見!”嚴倩看著毛毛一步一步離去的背影,心中默念:Good
luck!My
friend!
“完了,完了!”嚴倩猛的一驚。毛毛也似打了個激靈似的回頭。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毛毛關心地問。
“小鬆鼠們出去忙了,把飯交給我看著,出門時忘了吩咐人,這下肯定糊了。我先走了,回見!”嚴倩邊說邊跑了出去。
毛毛笑得苦澀,淚水也終是在嚴倩的身影完全離去後落下。“滴答滴答”,融了一片雪,化了整顆心。
“嗨,大家好啊,吃飯吃飯,別客氣!”嚴倩跨進食堂,就迎來鬆鼠們和冷劍要殺人的目光。
“飯都被某人給弄砸了,怎麼吃啊!”斯文的牢騷不免發泄一通。
“嗬嗬,餓一頓也好啦,對吧,就當鍛煉鍛煉,吃點苦頭嘛!”嚴倩苦笑。
“好啦好啦,餓一頓就餓吧!”冷劍捂著肚子,一臉愁容,也不忘為樓蘭開脫,起碼罪名小點也好。
堂堂的將軍軍師,怎會自己煮飯還落得個沒飯吃?——因為這裏執行自力更生政策,不勞動,沒飯吃!
“將軍,我抗議,您偏袒軍師,一點都不心疼我們這些能將幹將!”丁武一直跟著冷劍走了這麼久,麵對如此不公平的事,當然要裝裝樣子,沒準還能賞個饅頭。
“人家是女生嘛,你們怎麼可以欺負我呢?”
“頭兒,你也算是女生嗎?平日裏我怎麼沒察覺啊?”慕容沽麵對黑乎乎的飯,勉強吃了一口,又吐了出來,氣得將筷子都丟一邊了。
“好啦好啦,稍安勿躁,不餓著哪有力氣在戰場揮灑青春呢!”嚴倩環視一周,突然眼放光芒,“嘿,這位大哥,有饅頭麼?”
“有是有,隻是都是放了三天的硬饅頭,準備丟了的。”一個侍衛道。
“拿來!” “是!”
一幹人等啃著饅頭,黑著臉死死盯著樓蘭,一頓飯也就這麼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