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渺渺,仙道茫茫,鬼道樂兮。
世事無常,天地無痕。
白綾束眸的男人站在山巔負手而立,這裏冷風呼嘯,天空藍的剔透,其中雲海翻湧,他的衣袍被風吹地獵獵作響。
“齊光,齊光,與天地兮同壽,與日月兮齊光,真是個好名字啊。”
男人輕歎,身姿挺拔如鬆,氣度非凡,似仙似魔,白發飛揚。
“隻是,你配的上這個好名字嗎,與日月齊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是太可笑了,就你這樣的劊子手,魔頭,就你這樣的東西,也配嗎!”
“師兄一生斬妖除魔,替天行道,風光霽月,唯一的汙點就是你。”
“為了你,他舍棄了自己,舍棄了上清掌教之位,也舍棄了一世清明,淪為與魔子為伍的叛徒。”
“他為你而死,你卻高高興興地拋下一切做你的魔尊,哈,高高在上的魔尊!”
男人聲音並不大,卻冰寒徹骨:“齊光,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
赤足踏著海浪的白袍魔尊往水麵輕輕瞥了一眼,目光輕飄飄地沒什麼實質。
“看在他的麵子上……”
“但是小師弟,u0027我u0027對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啊。”
他唇瓣殷紅,如血般豔麗。
“就算是看在u0027他u0027的麵子上。”
…………
“這是我家的逆女。”
帷幕後的人影語氣輕飄飄的,不辨喜怒,他伸手接過清危手中白白胖胖的奶牛貓,清危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手中已空無一物。
那隻白白胖胖的貓咪與那道人影一同隱於幕後,看不真切。
“勞煩。”
他慢吞吞地吐出兩個字,漆黑的帷幕逐漸淡化,眼看就要消散。
“等等——”
清危伸手阻攔住他,手卻一下子穿透帷幕,揪住了他的衣角,手中衣料的觸感奇特,仿佛握住一簇水,微涼的空氣。
帷幕後的人影也嚇了一跳,他身形忽變,再出現時已是幾步開外,仿佛被嚇了一跳,就連人影也透露著幾分局促。
“是貧道孟浪了。”
“無妨。”
人影靜默片刻,溫吞道,他手撫摸著懷中貓咪,音色愈加模糊,咬字卻更加清晰:“你,找我有事嗎?”
“她的確是我的女兒沒錯,不是我在騙人。”
清危:“我知道。”
雖然她一直在害怕,但是害怕中透著幾分熟悉與有恃無恐,看在曆經無數的清危眼中,似乎像是在排斥,在恐懼,但又有所依戀。
雖然他很喜歡這個女孩,但是那是人家家事,他也不好越俎代庖。
他想問的是另一件事。
“大自在天……先生,您知道錦洲為何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的嗎?”
他認真地問道。
沒道理沈百都能察覺的問題,眼前這個比他修為更高,甚至連他這個地仙也看不穿的人無法察覺。
大自在天,真是個很有意義的稱呼。
而麵前的人影隱於幕後,非人非妖,非仙非魔,難以辨別,難以捉摸。
“唔,錦洲啊,外界如今不是叫做盡洲嗎。”
他果然知道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