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腳步不停,一同穿過了山門,沿著山路向上而去。
拾階而上,步步登高。
最後一步踏出,倆人踩在了廟宇前的平台之上。
王庾生向著身旁的李承道問道。
“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麼?”
“我不知道。”
王庾生皺眉。
“真的?”
“真的不知道!你現在是什麼情況?”
“我也不知道,有種感覺,好像我的歸宿…是那裏。”
說著王庾生抬起手臂指向神廟方向。
“……”
聽到此時,李承道好像有了一點猜測,可又不太確定。神道無常,無法以常理推斷,偏偏他來此之後接觸最多的就是神道。
他有種感覺,怕不是王庾生要替代那妖物登臨此地神位了吧!
妖物神道一途走的很正,顯然是有此類的修行法門。若就此下去,說不定那妖物還真能就此封神,轉修神道。
但那妖物搞了這一套卻是為了竊取收割人類的生氣,步入了歧途。
妖物雖然被滅了,可神路已經走通,而王庾生是在這個過程中貫穿全程的人物,有著很重的占比。
最後這一場講道他是為了去神化,卻沒想到反而把自己給抬到了那個高度。如此機緣巧合之下,王庾生封神也未嚐不是沒有可能。
是這樣麼?
李承道看著王庾生,看著接下來的演化。
結局如何他不確定,是好是壞他也不確定。最終,李承道還是選擇了靜觀其變。
相較於死亡,成神也未嚐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對於別的人來說,能成神是天大的機緣,是八輩子也修不來的福分。可是在李承道的心中總是有一個疙瘩,在他的意識中,成神代表著禁錮自己成為神位的附庸。他知道事實可能並非如此,可還是下意識的拒絕。
這種想法也不知道從何時形成的,可能是受以前看的那些小說影響,也可能是當王邵元意識清醒的拜他為尊之後。
反正他心中對於神道總有個疙瘩,總是不那麼舒服。他對神道也沒有什麼意見,隻是拒絕自己成為那樣的人。
不過現在也不是問題了,除了死亡還有更壞的情況麼?
王庾生的靈體漸漸有光芒發出,並且越來越強。
“小友,再見!我去了!”
這句話說完,光華已經強盛到耀眼的程度。然後,光華“碰”的一下炸開、消散,王庾生就此不見了蹤影。而與此同時的,神廟內有一個虛幻到李承道都快不可見的虛影投入神像,重合唯一。
李承道飛身入廟,恍惚之間他好像看到泥做的神像模糊麵孔好像清晰了幾分,可細看之下有好似沒有什麼變化。當王庾生的虛影融入到神像中之後,李承道便再也感知不到分毫了,神像在他的眼中也再次變作了普通死物。
這是失敗了還是時機未到?
李承道皺著眉頭心中推演了片刻,終還是礙於道法所限一無所獲。
算了,不管了。此事終了,餘後的一切就看緣法了。
當此時李承道卻突然嗬的笑出了聲來。
“以前總是說師父說話神神叨叨,做事雲遮霧罩的,沒想到我現在也活成了師父的模樣了。嗬……”
轉回身李承道回了王家,此時王庾生去世的消息已經公布,前來吊唁之人擠的滿院。
有親朋好友、街坊鄰居,鎮中豪傑、鄉紳地主,還有學生、長輩等等,等等…鎮中之人幾乎都來了。外來的聽過道的,沒聽過但仰慕的,也都一一前來。可以說隻要是在臨浮鎮中的人,都來吊唁。
李承道沒有在人前顯身,收拾打包了一下自己的東西,又在書桌上留了一封信之後便離去了。
他與王庾生的道別已經結束,葬禮什麼的是不打算參加了,更何況王庾生死沒死還不一定呢,他並不想看著王庾生入土為安,不想讓這場葬禮完成……
之後李承道也沒有直接離去,而是在此地滯留了幾天。一是為了看一下王庾生後續有沒有什麼變化,二來則是研究一下黑耗子精留下的那塊皮,看看有沒有什麼玄機。
餘下幾日對於王庾生的葬禮他沒有作額外的窺探,隻是坐於山巔潛心研究著手中黑乎乎的皮紙。
在王庾生的葬禮其間,神廟山無人再來此祭拜,不過幾日之後陸續有人再次上山來拜神,隻不過叨念之中多了一句王庾生。
王庾生講道產生的影響李承道沒有去細查,不過神廟山在百姓的心中更加的神聖了起來,輻射的也更加廣闊。
沒過多久此地拜山的人就更勝往昔,隻不過這次人們拜的卻是一位先師——王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