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王庾生疑惑的望向嘈雜的大殿之外。
人多免不了有各種聲音,不過來這裏祭拜的人都懷著對神明的敬畏之心,在神廟附近都自發的的遵守規則,不會大聲喧嘩,就算有個別的懷著功利之心過來也會和眾人一樣小心翼翼,甚至表現得更為恭敬。
而現在傳來的嘈雜之聲卻完全不同,有別於往日裏祈福交談之聲,因此落入耳中顯得格外的刺耳引人注目。
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但身為此地廟祝不僅身負傳道解惑、散播信仰的重任,還肩負著維持神廟正常運作的任務,像這種突發的情況自然免不了過去查看一二。
王庾生聽到聲響就第一時間準備邁步過去看看,剛一抬腳又想起自己此時還陪著李承道呢,於是轉而對李承道說道:“外麵好像有事發生,小友可隨我出去一探?”
李承道早於他之前就感知到了異樣,這裏發生的一切都有可能和那黑山娘娘有所牽連,對於他挖出此地的秘密有所幫助,所以對王庾生的詢問自無不可,點頭答應了下來。
情況不明,王庾生又心係於此,得了李承道的同意二人便立刻就快步往外走去。出了大殿門隻見殿外平台上的人都好奇的往喧鬧聲的方向看去,來時的山路之上亂亂糟糟的擠作一團慢慢的往山上擠。雖然人聲嘈雜,但人群之中一個婦人的嘶喊之聲卻讓李承道格外留心。
“讓一下,讓一下,求求先讓我過去吧!我求求大家了,讓一讓啊……!”
聲音慌亂而絕望,語無倫次的隻是喊著“讓一讓”就奮力的往前擠。眾人被這突然一擠,毫無防備之下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而且人流密集並沒有也並不能第一時間讓開,因此才亂作一團。以李承道此時的靈覺目力第一時間便注意到了亂局的焦點,也看到了那婦人背後背著的孩童,麵色蒼白、氣若遊絲已然馬上就快不行的樣子了。
王庾生不知道這亂象因何而起,但忝為娘娘廟祝,總是慚愧毫無作為,若是再由得騷亂發生那可真是更加失職了,於是便立即開口喝止,不管起因如何先把局勢控製住再說。
“安靜,都止步!不要擠,不要動了……!”
不過這些信眾大都是從外地趕來第一次來此參拜,都不識得眼前的人是誰,更何況人聲嘈雜,王庾生的喝止大家也都注意不到,因此亂象根本沒有一點止住的跡象,反而越擠越亂,到了如今這亂象反而和最初的那個婦人沒什麼關係了,都是被裹挾著的無根浮萍。
王庾生在平台上看的分明,見下方山路上的亂象愈演愈烈,隻不過一介書生的他對於事情的發展也是無能為力,也隻能焦急的在上方喊叫製止。一直把這些都看在眼裏的李承道眉頭微蹙,他也沒想到事情會演化成這樣,看來自己不出手怕是會發生嚴重的踩踏事故。
念及此,他便立刻動了起來。
隻見他也沒有什麼大動作,而是很隱蔽的微抬左腳,而後狠狠地踏了下去。這一腳踏下無聲無形,好似沒有任何變化,可腳下那節山道之上的人群卻忽然一滯,有了那麼一瞬間的安靜。王庾生的喊聲也適時響起,在此時卻顯得格外的響亮。
外人看來毫無變化,但深處其中的人卻感覺在那一瞬間感覺山好似活了似的橫壓而來,腳下更是好似翻天覆地,被這股氣勢一鎮、腳下如此一覆亂糟糟的人群齊整整的止住了下來。這感覺一觸即逝,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隻是一瞬間的錯覺似的。
這是因為在那一瞬間,李承道一腳踏入了山脈之中,用自身的靈力稍微擾動了小山的山勢,順勢而發,借大地山脈之力震懾住了眾人。
這手段雖然是他第一次用出,但卻不完全是臨時起意,他此前在山間行走對於山脈地氣也有了不少感知,行走之時隱隱有氣勢相合的感覺,於是心中就有了一些想法,隻是一直沒有實踐過。
如今這種情況此法最為隱蔽便捷,雖說勢小力微,但壓住麵前這些慌亂的百姓還是綽綽有餘了。
在這一瞬的停滯過後王庾生的喊聲正好響起,接著吸引過了人們的目光,雖然都不認識眼前的人是誰,但還是下意識的跟著他的指示停了下來。本來因為突發和未知而引發的恐惶和加劇擁擠形成惡性循環的群體傷害事件,奇跡般的被按下了暫停鍵,大多數人都沒啥事,一些意外跌倒的人也都沒有受到太多的傷害,除了有些不安之外基本都沒什麼事。
在有了指揮之後,此地很快的就恢複了秩序,除了被騷亂二次驚嚇的那位婦人,她此時靠在一處崖壁角下死死地把那個孩童護在懷裏一動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