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蜀之女,多子多福。旺夫益子,萬國之後。”
誰也沒想到這突然出現在靈山石塊上的一句預言,竟促使了鹿蜀族薑源和大詔國太子齊寒武的婚事。
他不愛她,他隻是愛這個預言。
用齊寒武的話來說,那就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齊寒武娶了薑源,讓薑源做了大詔國的太子妃。
可……那時候的薑源並不知道齊寒武的想法,待在鹿蜀族消息閉塞的她,也不知道什麼靈山預言。
她隻知道,有一個男子救了他,英姿颯爽,憂國憂民,她動了心,讓父親同意了婚事。
現在想想,還真是可笑。
薑源望著窗外,眼神中有著不屬於她這個年齡段的哀愁。
這是她嫁來大詔國的第一百二十年了。
太久了,時間真的是太久了。
劈裏啪啦,砰,劈裏啪啦,砰……
窗外傳來的鞭炮和煙花聲打斷了薑源的思緒。
“婉兒,今日怎麼如此熱鬧……婉兒?婉兒?”薑源連著呼喊了幾聲婉兒的名字,都不見有人回話,便推開門走了出去。
幾十年了,薑源已經許久沒有踏出過這個大門了。
看守的人呢?
自從薑源和大詔國王爺齊寒楓的情色緋聞大肆傳播以後,薑源就被禁了足。
幾十年了,齊寒武再也沒有讓薑源邁出過這個大門。
可如今……
門口的侍衛,宮女,甚至是屋頂上的暗衛全都沒了。
有詐?
薑源當然知道有詐。
不過薑源還是徑直就走了出去。
她太想看一看外麵的天空,曬一曬外麵的太陽了,哪怕隻是一會兒。
就算她明明知道這是一個圈套,可她還是一往無前的衝了出去。
這幾十年,她過得太憋屈了,愛錯了人,嫁錯了人,平白無故的當了幾年眾人口中的賢後,又平白無故的當了幾年別人口中妖後。
是黑是白,是賢是妖,好像就是別人上嘴皮碰下嘴皮的事。
與她做了什麼無關,與她模樣秉性無關,在皇家政局之下,她就像是一個隨波逐流的落葉,根本無法掌握自己的前進方向。
她曾經也想過,如果自己沒有心甘情願的嫁給她,是不是會過得不一樣。
可,在那預言之下,她又能拿什麼反抗呢?
她衝了出去,到花園裏聞了聞花香,任由一個小飛蟲飛到她的手上。
薑源也不甩掉,就這麼呆呆地任由那小飛蟲在她的食指上爬著。
有人來了……
薑源聽見了腳步聲,立刻抬起頭,看見兩個陌生的宮女走了過來。
“是她?”其中一個不敢置信地問道。
另一個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薑源,點了點頭:“除了大詔國的太子妃薑源,還會有誰在手腕上戴十一個手串。”
“倒也沒錯。”
“別廢話了,快上。”
薑源根本就不想反抗,與她而言,活著不過是在那個院子裏麵,繼續當大詔國的吉祥物罷了。
死亡也許也是一種解脫。
畢竟這幾十年中,她逃跑過,求助過,甚至自殺過……
可結果卻依舊是待在那個冷冰冰的院子裏麵當那個做“萬國之後”的吉祥物。
薑源也不管她們喂給她的是什麼,直接就咽了下去。
可出乎意料的是,薑源的身體並沒有感受到任何劇痛,反而是一股暖流,全身燥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