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陌本來是想請假不去學校的，可林遠征怕林木回來了倆人又起衝突，執意讓林陌去學校。
林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不願意去學校，林遠征隻能勸他：“你嫂子也來，林木要是又說了不該說的，你之後怎麼麵對你嫂子啊！”
林陌也不想發生那種情況，拿了書包出門了。
北方的冬天格外的長。哪怕已經三月，暖氣都停掉了，風還是刀割般冷硬，割在林陌臉上，有一絲絲疼，他扯過衛衣帽子戴上。
昨晚好像又降溫了，往複的倒春寒倒是比生活更折騰人。林陌昨晚哭著入睡之後，下半夜又被凍醒，他起來去林遠征房間看了看，呼吸還算平穩，應該是不太難受。
床頭櫃上幾團紙巾淩亂的放著，林陌抓起紙團，拿到他房間取開看了，每張上麵都有血。殷紅奪目，眼淚又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林陌隨便挑了一張，展平，放進了塑封袋，夾在了詞典裏。
剩下的都收拾完了，林陌也沒了睡意。就愣在書桌前坐著，一直到了天亮。
林陌渾渾噩噩走到學校的時候，校門早關了，第一節課都上了大半了。
門衛大爺看著遊魂一樣的林陌，開口問：“你哪個班的啊？班主任誰，讓他來接你，不然你進不來。”
林陌沒有力氣跟門衛大爺扯皮，報了班級姓名後就等著。
梁初遠遠的就看見了林陌倚著校門，校服也沒穿，站那裏像個社會青年。就算再好脾氣此時也有點火大！
“林陌，你怎麼回事，第一節課都快上完了你才來！”梁初走近，才看見帽子下林陌的眼睛腫腫的，一時語塞。轉頭跟門衛打了個招呼，帶著林陌回班裏。
“還行，沒想著翻牆進來。”梁初在沒話找話。
林陌心想上學期剛有個摔斷腿的全校通報，我是混，不是傻......
梁初沒聽到回答，又自顧自的說：“有什麼事也可以跟老師聊聊，在你們看來很麻煩的事，在我們眼裏沒那麼難。說不定就可以幫上你一點。”
林陌沉默著跟著老梁，上了樓梯，老梁突然轉過身麵對著林陌說：“把外套拉鏈拉上吧，你脖子一圈都紫了你不知道啊！”
林陌早上根本沒照鏡子，老梁一說，他才想起來昨晚差點被掐死。忙把衣領往上提了提，又把外套拉鏈拉到最上麵。
看著林陌進了教室，老梁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給他朋友打去了電話：“喂，妙雲啊，我想問問你，我之前給你說過的學生跟你聯係了嗎？”得到了否定的回答，老梁接著問：“那他的情況，會自殘嗎？”不知電話裏說了什麼，老梁的表情越來越沉重。
看著林陌進了回到了座位，陳歲鬼鬼祟祟的把頭湊過來，“我以為你因為調座位生氣了，今天不來上課了呢！”
“你沒那麼大臉，離我遠點。”林陌的聲音嘶啞，成了煙嗓。
“你聽聽你這個動靜，感冒了啊？”
“滾！”林陌耐心耗盡，帽子也不摘，就直接趴桌上了。
陳歲看他心情確實不爽，也閉嘴了。其實早上看到李夢麒一個人的時候，他就問過了。結果李夢麒也不知道，說給林陌發消息，根本沒回他。想問李夢麒要個電話號碼來著，李夢麒又不給他。
看著趴在桌上，一點頭發絲都沒漏出來的林陌，陳歲想著等他醒了，問他要個聯係方式。
林陌其實沒睡。盡管昨晚睡了沒多久，但現在腦子太亂了，根本一點睡意都沒有。他想著他爺爺今天會跟林木說什麼？肺癌晚期還能活多久？自己能不能休個學什麼的陪陪爺爺？以後爺爺死了，自己該怎麼辦？跟林木一起生活嗎？那還不如跟著爺爺一塊死了……
下課又上課，時間如白駒過隙，一晃一上午的時間就過去了。
李夢麒站在林陌桌邊，想叫林陌起來去吃午飯，又怕他的起床氣不敢叫。正在原地抓耳撓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