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詢問了葉冬許多事。
葉冬被嚇得呆滯,說話支支吾吾的。
傅清韞心情差到了極致,但在警察的安撫下,隱忍著未再說話,他仔細的替殷禮查看傷口,確定沒有受外傷後才頹然鬆了口氣。
抵達醫院後,護士立刻推著醫用推車來接。
殷禮被送入病房做了一係列檢查,最後戴著呼吸機被推出來時,傅清韞立馬趴在床邊緊緊地握住了殷禮的手。
所幸隻是昏迷,沒有大腦缺氧到癱瘓,也沒有變成植物人。
傅清韞懸著的心徹底鬆下。
他將殷禮推入病房,守著殷禮。
他為殷禮擦拭身體,輕輕地摩挲著他的掌心,與他說了好多句對不起。
一次又一次的火海,足以成為一生的陰影。
是他沒保護好殷禮。
得到消息的林曼華和柳漾也來了,瞧見殷禮再度躺在病床上時,林曼華差點昏過去,還好得知殷禮隻是暫時昏迷,這才舒了口氣。
沒一會,警察也來了醫院。
作為家屬的柳漾與傅清韞走到病房外,警察先是寬慰了幾句後,才開始步入正題。
“宋越玉對故意殺人一事,供認不諱。”警察掀起眼皮看向麵色極差的傅清韞,“雲閣也失火了,但好在火勢不大,也沒造成什麼大損失。”
傅清韞隻淡淡道:“他會判多久?”
說這話時,傅清韞的指尖都在顫抖,他雙目猩紅,眼底的血絲比幾天未合眼還要駭人。
“這件事牽扯很廣,情節嚴重,我們隻是立案調查,具體判罰需要由庭審來決定。但……我們錄筆錄時看宋越玉的樣子,似乎不準備請律師。”
剩下的話,不必言說也心知肚明了。
宋越玉不準備請律師,情節嚴重且多起故意殺人罪,雖未造成嚴重損傷,但惡劣的情節也足以判個無期徒刑了。
傅清韞薄唇緊抿,蹙眉回了病房。
現在的傅清韞沒有精力與其周旋,說漂亮話。
他回到病床後,輕輕地撫摸著殷禮的手,緊扣入掌心。
“阿禮,他會受到懲罰的。”
“我保證……”
傅清韞吻了吻他的手背。
呼吸機下的殷禮吐息艱難,細細的汗珠從額間沁出,額前的白發被汗水打濕,指尖因為害怕時而哆嗦,時而安分的垂著一動不動。
蒼白如紙的麵龐,失了往日的生機,像是個精美漂亮的瓷娃娃一碰就碎,破碎感惹人憐惜。
天色漸晚,沉寂的病房中隻剩輕緩的呼吸聲,傅清韞讓柳漾和林曼華先回去歇息了。
柳漾見傅清韞失魂落魄的,寬慰幾句後離開了。
“吱呀——”
病房的門被合上。
偌大的病房內,隻能聽見殷禮的呼吸聲與儀器的滴滴聲。
一直到後半夜,傅清韞都沒舍得合眼半刻。
沒有任何設備衝入火場,讓傅清韞的肺裏也嗆了幾口濃煙,嗓子被熏的沙啞。
他努力的滾動著喉結,將下顎托靠在殷禮的掌心上,墊著他的手,輕聲與他說著話。
“阿禮,早些醒來好不好?”
“我想吻你了。”
嘶啞的嗓音像是被砂礫磨過,“等你醒了,我什麼都聽你的。”
話畢,殷禮的指節微微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