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易醒便梳洗妥當了。
紅色發帶將頭發纏起,額前仍有些碎發,侍女努力了很久都梳不上。還是易醒最先放棄,便就這麼留著了。
易醒看著周經年送來的服飾,無奈笑笑,素沅以為易醒不喜,剛想吩咐婢女撤掉,便聽易醒說
“年關到了,是時候穿些鮮豔料子了。”
說著,易醒挑了件暗紅色衣袍。
嗯……很合身。易醒心裏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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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醒與紅色簡直不要太配。
暗紅色外氅,白色衣裳,暗金色花紋裏衣,紅金色腰帶,脖子上還掛著一個純金項圈。
他站在原地,努力的矯正著衣衫。
待易醒整理好後走進殿內,便看到了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周經年。
白色外衫上交織著金色紋路,內搭黑紅色衣衫,黑金色腰帶,頭發用根金簪盤起,隻是這紋路與易醒的項圈有異曲同工之妙。
易醒算是明白周經年為何會給他準備這身衣服了。
周經年翹著腿,維持著喝茶的動作,看到易醒來後放下茶盞。
“很好看,感覺合身嗎?不合身孤再叫人去改。”
“感覺不錯,殿下其實不用為我準備衣裳的。”
“那可不行,嗯……反正就是不行。”
周經年支吾了半天,卻也想不到借口。
“那個……秦氏姐弟已經放出去了,過段時間孤再帶你去見他們。”
易醒微微歪頭,被周經年生硬的語氣逗笑。
“好,我知道了。秦氏那邊還是要盯緊的,哪怕殺令毫無用處,也要毀掉,絕不能讓它落入他人手裏。”
易醒邊說邊走向椅子,轉身坐下,碰了碰茶盞。
嗯,熱的。
周經年正經起來:“裴骨查到一些消息,關於朝廷的。”
易醒抬頭:“秦氏的後手竟和朝廷掛鉤嗎?”
“你可知秋宇?”
易醒頓住動作:“嘶,秋宇,是陛下還是太子時的老師,據說因通敵叛國之罪被抄家了,秋氏至此便徹底沒落了。”
“不錯,後來父皇登基,曾想過為秋氏正名,最終查到了以林相為代表的幾人。秋氏得了清白,現如今已搬遷到了江南地帶。”
“那這與秦氏有何關聯?”
“藺將軍藺川嘯,曾與秋太傅勢不兩立,而當初卻並沒有查到他,因他與首輔最近與孤結了怨,孤便多加留意著了。”
周經年倚在靠背上,語氣慢吞吞的。
“他與秦氏有關聯,而秋家上任當家人秋祈曾殺了秦氏姐弟的叔父秦傲。孤懷疑,秋宇的死與秦氏也有關聯。”
易醒察覺到了不對:“這麼多年的事了,陛下都未曾查到,裴骨又怎會知道?且不論別的,秋祈又為何會殺秦傲?”
“秦傲戀慕秋家二娘,但二娘已與旁人定親,秦傲便強擄了秋二娘,之後秋二娘自殺,秋祈本身便有躁症,此事刺激到了他,那年三月,秋祈衝進使團所處的府邸,殺死了秦傲。秦傲本身便是個放蕩之人,他在晏朝也不曾收斂,當時朝廷內憂外患,秋家剛剛沒落,早已無人顧及,再加上秋祈自殺謝罪,這事就潦草揭過了。”
“想來,藺川嘯便在那時與秦氏便有了聯係,我曾查閱過記錄,藺川嘯的記載是體內有蠱蟲,而秦氏有解藥,想來秦氏便以這個拿捏的藺川嘯。”易醒將自己的見解說出。
“就隻有秦氏有解藥嗎?”
“對,因為蠱蟲是秦氏製出的,解藥也隻有秦氏有。至於藺川嘯有沒有參與秋家的落敗,我的答案是有,他當時是林相一黨的,隻是當初他在外征戰,便沒有波及到他,但少不了他的暗中助推。”
周經年輕笑一聲:“怪不得努力了這麼多年父皇不肯提拔他,隻賞金銀不賞官位。”
易醒不由得發問:“既如此,又為何留著他?”
“蠱蟲的事父皇也知道,他既沒有高位,竊不到機密,得不到重視,也沒辦法通敵叛國,因為他藺家幾百口人都在晏朝,他也深知秦氏靠不住,既如此,那就好好利用他,待到罪名大了,再考慮其他的。孤已經稟告過了,父皇的意思是放長線,釣大魚。秋氏的真凶是林家,藺川嘯未必就是幹淨的,秦氏姐弟與他定會聯係,屆時秋氏有個交代,秦氏要有結果,藺川嘯也不可留了。”
周經年站起身,猛的回頭:“對了,父皇下江南之前,我們要去往江南秋家取得合作,秋家雖不入仕,但卻是有名的富商,朝廷正在打仗,需要秋家的“富貴”,至於秦氏,那是顧寧枝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