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伴隨急促的呼吸過後,蘇默的窒息感才慢慢消散。
他拿起旁邊的水猛灌了一大口,勉強才壓製住翻滾到嘴邊的嘔吐。
他又一次親眼目睹了自己的死亡。以第三視角看著自己被黑水吞噬。
夢,是夢。
蘇默能夠清醒的注視著這一切,他可以是婆娑的樹影,或是詭黠的弦月。在夢中,蘇默可以是任何,但始終望著自己被黑水淹沒。壓抑。
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睡過了。
在這裏,一切都在往不好的方向發展……
三個月前,他莫名到來了這個平行世界,這裏和原來的世界基本類似。
可重要的是,蘇默的人生軌跡完全背道而馳,變的一團糟。
他初中就輟學,更不可能考上重本,沒有了溫馨的家庭,甚至他成了孤兒。
在這個平行世界裏,蘇默的父母在他十歲生日時車禍去世了。
蘇默起身去廁所洗了把臉,望著鏡子裏憔悴的自己,自言自語,“最近這幾天越來越嚴重了。”
一麵鏡子,映射出了同樣的自己,隻是沒有靈魂……
稍稍調整了一會,蘇默就打開了社交網站,在他睡前發的一條帖子已經熱議了。
他沒有一下糾結自己為什麼穿越到平行世界裏,而是將問題逐個拆分開來,首先要解決的是他長時間的噩夢。他感覺到,這更是一種警示。
發帖:[長時間做同一種噩夢是怎麼回事?]
“是連續夢嗎?我做過一種噩夢,連著三天被同一個黑影追殺……”
“不是連續夢,是同一種場景,同一種結局的夢。每天都在重複,整整三個月。習慣了後按理我不應該會恐懼,可每天都會被驚醒,冷汗布滿全身。”
“會不會是幼年受到了創傷,或者是現實的場景影射到了夢中。”
蘇默在之前的人生裏,也算是幸福美滿。
可是這是在平行世界裏,他早早輟學混跡社會,更是在十歲就成了孤兒,他的腦海裏沒有任何在這個世界裏的過往。
“我不知道。我很清醒的知道我是在做夢,並且我的精神在裏麵會被消耗。醒來我先是懼怕,然後疲倦,像是幹了一天繁雜的活。不隻是身體,更多是精神上的倦怠。”
就蘇默還在認真瀏覽著每一條回複時,一條留言顯得異常紮眼。“東星區444號夢境診療所,或許你可以來這裏看看。”
如果沒有兩個世界的差異的話,那麼東星區就是這一帶的老城區,可老城區這種地方,會有夢境診療所嗎?夢境診療所聽起來就很不靠譜。
蘇默去網上搜索,有關很多的夢境診療點開後都404。
蘇默在到來這個平行世界開始,就一直在調查這裏,他總感覺這個世界有些隱隱的不同。
蘇默感覺自己被困在了一個瓶中,瓶口是一隻巨大的眼球在注視著自己。
是的,這個世界讓蘇默感到局促,他被注視著,連呼吸空氣也會感到不安。
可能是蘇默現在孤身一人,他不斷的調查著自己的過往,企圖讓自己相信這就是自己的人生,而那種幸福美滿的人生隻是自己的黃粱一夢。
可是,他還是在不斷的探究這個世界與自己。
蘇默的腦海裏一直漂浮著那條留言“東星區444號夢境診療所。”
蘇默決定去看看,這似乎像一種指引。
下午六點天還微微放明的時候,老城區是最為繁忙的,各種商販擺起了攤子,吆喝聲此起彼伏。
蘇默就是在這嘈雜的時候來的,他有些疲倦。
或許他應該想到,在這城鄉結合的地方,又怎麼會安坐一所夢境診療所?
東星區444號,門牌寫著惠民牙科四個大字。
蘇默覺得裏麵總有東西在吸引著他,玻璃門是透明的,他甚至覺得能聞到若有若無的福爾馬林的味道。
蘇默在踱步,他在考慮自己是否要進去。
他突然發現玻璃門把手掛著個很小的牌子——東星夢境診療所營業中。
蘇默沒有消除疑慮。
他輕輕拉開了門,走了進去。
很普通的牙醫店擺設,隻是沒開燈,靠著未散的日光照著顯得有些昏暗。
蘇默想不出這裏會是一家夢境診療所,他輕聲,“有人嗎?我是治療夢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