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巡撫都定下了調子,忠滿這個兵備道還能夠說什麼呢?忠滿的職責隻是監督軍隊,並沒有權利吧巡撫給怎麼樣。巡撫的地位和權利還是有資格領導兵備道的,所以忠滿雖然是滿人,可是卻不能夠說什麼。
王國瑞知道,這個所謂的私通倭寇的證據,也就是給了唐景崧一個台階下。現在不管是王國瑞,還是唐景崧,都不想徹底鬧翻。王國瑞希望利用這個機會,在不徹底鬧翻的情況下收攏軍心。如果現在就鬧翻,那就是在大敵當前的時候玩內訌,這個是非常危險的。所以,給一個台階下就是萬分重要的。王國瑞得到了那個祝班頭的指點,也都明白了這裏麵的問題。現在都是麻杆打狼兩頭怕,王國瑞不想鬧翻。而唐景崧也不敢得罪擁兵自重的王國瑞,所以一個台階就能夠化解了。至於那個馮東,那就是一個過去式,根本沒有必要計較。誰讓他正好惹到了王國瑞這個殺星,那是他自己找死。
唐景崧和忠滿回到了巡撫衙門,唐景崧坐下來喝了杯茶。
“唐巡撫,你就任由那個王國瑞如此嗎?你真的相信那些所謂證據是真的嗎?我看,這個王國瑞就是一個軍閥,也真是枉費他也是舉人出身,白白讀了那麼多年的聖賢書,連盡忠保國都不明白。”忠滿怒道。
可是唐景崧卻搖了搖頭說:“我相信那些證據?有些時候,假亦真時真亦假啊!這些證據是真的,或者還是假的,那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不能夠得罪這個王國瑞,他手裏可是有兵的啊!”
“可是,你可是巡撫,難道還要看一個知縣的臉色嗎?當時,幾個月前他不是還挺乖巧的嗎?”忠滿說道。
唐景崧深吸一口氣,說:“此一時彼一時啊!幾個月前,我大清對於台灣的威望還是很大的,可是北洋水師戰敗,大清已經無力管束到我們台灣。現在,倭寇隨時都會登陸,我們這些人離不開這些手裏麵有兵的人。你也知道,我原先和劉永福關係很不好,可是現在不也是要和劉永福搞好關係了嗎?這個都是現在形勢嚴峻,我們不得不對這些手裏麵有兵的人妥協啊!台灣的兵,不堪一戰,隻有劉永福的黑旗軍,還有這個抗倭義勇軍能夠作戰了。你剛才也看到了,那個抗倭義勇軍眼睛裏麵炯炯有神,顯然都是精兵。我們哪裏能夠得罪手裏麵有這些精兵的人啊!”
“可是,他們這完全是軍閥,擁兵自重的軍閥!他們吧朝廷置於何地?”忠滿還是一口一個朝廷。
唐景崧卻說:“現在倭寇入侵,人心思變,我們哪裏能夠管的了這麼多?我們想要把他們怎麼辦,也要等倭寇沒有威脅之後再說。現在我們都要以穩定為主,不能夠自己出了內耗。這些有兵的人,我們更是不能夠得罪,他們想要什麼,我們都必須要盡力滿足。如果不滿足,關鍵時刻怎麼讓他們賣命呢?”
忠滿還是氣鼓鼓的,顯然他對於這些漢人是失望了。忠滿認為這些漢人拿著國家皇帝的俸祿,可是做的卻是擁兵自重的事情,這個如何對得起他們皇上?他們如何對得起他們這些旗人大老爺。在他們這些旗人眼裏,這個國家都是他們旗人的,漢人不過是奴隸而已。可是現在奴隸居然不聽主人的話,反而擁兵自重,這個對他來說是不可饒恕的罪行。可是現在為了某些原因,居然還要對這些奴隸忍讓,這個讓忠滿十分的不滿。
忠滿可是朝廷派來監督台灣的人,這裏的人誰不把他當大爺伺候著?可是現在他好像從天堂掉到了地獄,居然有人敢對他無禮。可是,忠滿還不能夠把他怎麼樣,所以忠滿當然不高興了。
“哼,我馬上回去寫折子,參你一本!我要讓皇上好好處置你,這種軍閥!”忠滿說道。
可是忠滿根本不知道,即使他寫奏折,現在滿清朝廷根本沒有時間管這種雞毛蒜皮的破事了。現在滿清朝廷都在為抗擊日寇做準備,準備保住自己的“祖宗之地”而已。至於台灣,安隻能夠放到後麵來說。即使上麵知道了王國瑞擁兵自重,也不過是安撫為主。至於想要秋後算賬,那也隻能夠是解決了日本人的威脅之後再說。可是,他們根本不知道,他們根本沒有機會跟王國瑞秋後算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