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月死的挺突然的。
不過就是沒錢治病死在了出租屋的沙發邊上。
對於死亡,我還是早有準備,隻是不知道具體在啥時候死。在察覺到我挺不過去的時候,是想叫個殯儀館的,但早準備好的電話打過去時卻是無人接通,不禁暗罵這工作人員的不負責。
和往常的疼痛不太一樣,死亡的時候沒有想象中會經曆的那種劇烈疼痛,隻是陣痛,心髒跳得越來越慢,腦子裏也越來越混沌,這種感覺可不好受啊,還不如直接痛死。
……
我死了好久也沒有反應過來,身體漸漸的就不疼了,周圍的建築變得虛幻,一點點變得透明,直到消失不見,等我反應過來再看向周圍時才發現我到了另一個世界,我大概是處於一個廣場,廣場周圍被一層半透明的東西包裹著,外麵也是一群群建築,大多的和陽間一樣。
當我抬頭看向周圍時,才發現也有和我一樣的“人”,他們也許也是死了,憑空漸漸的實化身體,出現在廣場,有的和我一樣在原地發呆,也有的好奇的亂跑,找“人”搭話。
我也不知道我要幹什麼,就觀察著周圍,向上透過罩子看去是一層又一層不斷加深的黑,從那層層疊疊的黑中又慢溢出冷光,明明感覺不到,但就是覺得有寒意襲來。腳踩的地下也是黑的,在光照下也是看不清楚,但卻黑仿佛可以把我吸進去。我朝著四周揮舞著雙手,明顯感覺到摸到了什麼東西,但卻又沒有實質感,無論怎麼也抓不住……
對於沒能成功叫殯儀館拉走我的屍體這件事還是有些不安,估計得嚇房東一跳,他這房子也怕是很難賣出去了,而且快月底了,我還沒有交房租。
房東這人挺好的,之前的人聽過我有過精神病都不願意租房子給我,也就隻有他心大。但我現在也沒辦法,我又不能複活回去打電話給殯儀館然後交房租再死一遍。
在這罩子的周圍也有“人”在走動,他們應該是生活在這裏,也有一群穿著統一黑衣服的人在外排成幾列,應該是看管我們的了。
我也不知道幹嘛,就幹脆原地枕著腦袋躺下了。
這一輩子倒也不是很淒涼吧,在家裏我是獨女,父母對我也還行,在我不大點個時被查出了有點反社會,但我覺得那就是個庸醫,我又沒有報複社會的念頭,但是父母不這麼認為,他們或許嘴上不信任,但當他們看見我弄死什麼小動物的時候又會勃然大怒,我還是沒能逃掉啊,家裏並不富裕,但仍然在為了我而不斷的去買那些藥物,我是不想吃的,因為我覺得我沒病。但我反抗不了啊,就這麼不斷的吃藥,這藥吃的我也以為我是個反社會人格了。
家裏是賣魚的,在我13歲那一年父親出軌了,我沒敢說,但母親還是發現了,但他們雖然天天吵架,但還是沒有離婚,於是我的藥斷了,母親不是因為我而不想和父親離婚,她是戀愛腦上頭,她還是不信那個愛他的男人會變心,她還是懷念那個她年輕時遇到的男人。
但父親不這麼認為,他覺得母親是因為我而不想離婚,我一個天天吃藥的從小就隻會燒他的錢,再加上我15歲那年撞見了他的醃臢事,被他發現了,他很早就希望我死去了,這樣對誰都好。
家裏賣魚,水多,忽然觸電死了也是很正常的。再說了一個小縣城,哪個警察沒事幹,管你死了人。
不過好在這個胖頭胖腦的中年男人跑的不快,我跑掉了,我也是被嚇到了,畢竟打打就算了,殺人可就不禮貌了。
我告訴了母親,母親約了父親,他們到臥室商量離婚的事,我就待在客廳,想透過窗戶看他們在幹嘛,但是窗花很髒,看不清,我就這麼坐在客廳,盯著窗戶。
我聞到汽油的味道,不過被魚腥味和香水味蓋住了,不出所料,我聽見了父親的悶哼聲,然後是忽然的火光,父親在裏麵也是醒了過來,他想出來,但門已經瑣死了,於是他用手打碎了窗戶,但是外麵有一層鐵欄杆,他出不來。
我就看著他在那裏喊我,叫我去叫人救他,但我依舊是看著,我看見火撕咬著他,母親身上也燃了起來,不過她沒有大喊大叫,她用著一根筆紮進了父親的脖子,父親倒下了,母親用最後的聲音問我想不想活下去,我說的是我想媽媽活,她沒有再說話,丟給了我鑰匙,然後又點燃了客廳,我沒料到客廳也被灑了汽油,但我也不急,我就這麼看著,父親並沒有死透,我看見了他扭曲的臉,惡心極了,他和母親一起燒死在了他們一同生活的買魚店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