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姐姐覺著她是心急了?”
“可不是,要在過去她或許不在意奴婢肚裏的這塊肉,可如今今非昔比,奴婢覺著……”
“行了,紅玉需要休息,有話也等她歇歇再說吧。”
不待紅玉說完,杜嬌容已經霍然起身,且自顧自走了出去,紅玉愕然地看著仍在晃動的門簾子,倒是念錦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也跟著走了出去。
“好在你提醒了我,紅玉這個……這個!我拿一片真心待她,她倒想拿我給她當槍使了,若能治倒那一位自然如了她的意,若治不倒,她把頭一縮,都是我這個大夫人糊塗!好一個無本萬利的如意算盤!”
行至無人處,杜嬌容忍不住恨得磨牙,念錦握了握她緊緊攥著帕子也仍止不住發抖的手,聲音也跟著顫了起來。
“夫人莫氣,她向來與那一位打擂台也有兩三年了,並非善類,不過夫人來得晚不知道那些舊賬罷了,你看她這幾個月看著是小心翼翼躲在屋裏養胎萬事不管,但若果真如此,她又如何得知老爺對那一位不如從前了?”
“罷了,我偏不如她的意,她是個什麼東西,倒算計到我的頭上了?虧我看她可憐見的,特特求了老太太抬舉她,一輩子沒做過好人,難得動動善心,偏生老天都要我自己打嘴。”
杜嬌容用力絞了絞手裏的帕子,念錦卻不以為然地笑了起來。
“夫人何不將計就計?你來餘家的日子尚淺,年紀又輕,遇上這麼磨人的事想必早就慌了手腳,哪裏就敢擅自作主辦了?”
“你這個鬼丫頭!”
杜嬌容茅塞頓開地一笑,念錦卻無辜地睜大了眼睛看著她,不多時二人便分了手,念錦去了三夫人那裏,杜嬌容卻徑自去了老太太房裏。
“這還了得!”
聽完杜嬌容的複述,老太太果然勃然大怒,當即風風火火地帶著人到了紅玉屋裏,又叫袁媽媽去喚淑嫻過來,並囑咐底下誰也不許走漏風聲,要叫她先知道了,找出來就先亂杖打死。
因此淑嫻毫無準備地跟著個小丫頭來了,卻還不及開口請安,就被老太太冷冷一句“跪下”給唬了一跳,當即一頭霧水地跪了,不敢明著抬頭,一雙眼睛卻充滿狐疑地掠向四周,似乎想尋出什麼蛛絲馬跡,卻驚訝地發覺屋裏出了老太太和芝蘭,竟空無一人,連杜嬌容也不見蹤影。
老太太隻微微抬了抬下巴,接著便由芝蘭不緊不慢地道出了紅玉對杜嬌容和念錦說過的同一番說辭,甚至不給淑嫻辯解的機會,直接用帕子堵了嘴架回去,且撤走了她屋裏所有伺候的人,門口由兩個腰粗膀圓的粗使仆婦守著,誰也不許進去,自然也不許裏麵的那一位出來。
“淑嫻雖然不喜紅玉,但她伺候了老太太這麼些年,好歹也是懂些規矩的,紅玉懷的是我們餘家的骨肉,她就是再怎麼大膽,也不至於下此毒手啊,母親且三思,要不先綁了秀杏來問問?”
餘天齊猶豫再三還是替淑嫻說了情,雖說她最近的言行總讓他看不上,但到底這麼多年的情分了,再者還從來沒見過老太太這麼嚴厲地處置過什麼人,若他不幫幫她,還真不知道老太太預備將她怎麼處置。
老太太冷著臉不出聲,杜嬌容站在她身側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在收到他求助的眼神後,她顯得越發不安了起來,見老太太始終沒有搭理餘天齊的意思,也不得不硬著頭皮說話。
“老爺說的不無道理,淑姨娘也是個知書達理的,斷然做不出這種刻毒的事情,要不就按老爺說的,先審一審秀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