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其中“死去”的女嬰,想必就是母親,看來母親活著的事情,以及她真正的身份,知道的人不多,就連姑姑也不十分清楚,這倒也是件好事。
江月想著便說道:“原來她的老師是欽天監監正,那也難怪。隻有一事我不太明白,能得到先皇的寵愛,身居高位,有了這潑天的富貴與權力,她想得到什麼應該易如反掌才對。大梁明令禁止使用巫術,她又何須冒風險學這巫術?”
江采玉搖了搖頭,語氣充滿不屑:“你以為她是如何爬上先帝的床,得到先帝獨寵,並登上這皇後之位的?她的老師也就是那位符國師,早就算出來太宗皇帝死後是弟弟繼位,所以她一開始寧可做側室也要進瑞王府。
為了得到長久的寵愛,為了生兒子,甚至為了報複正室,她都是用了巫術的。隻是,她並非天選巫女,所以她施的咒語都要付出代價,為了得償心願,她曾植入巫蠱,因此痛苦一生,長期要用藥解蠱。”
“巫蠱?”江月身上也中過炎蠱,還是母親給她植入的,還說是要封印她的巫術。
“對,南宮家族的聖女是天選巫女,對巫蠱反應不大。但是一般人要學習這種巫術,要受到身體上的折磨。她用了巫蠱,自然是要解蠱的。”
自己並不需要解藥解蠱,是因為南宮家天選的緣故?不過江月猜測,裴文萱應也是剛知道我身份剛不久,否則自己不可能完整活到十八歲。
“那血月宮為何要給她供養的滴水浮屠?”
“這是惠宗皇帝對血月宮的命令,我也隻是奉命執行。隻她沒想到的是,滴水浮屠治病的同時也有毒性,經過長期的服用,她身上的毒性已經深入骨髓了。如這回她仍要堅持做獻祭,那必定也要用蠱的。用蠱之後,必會產生幻象。”
江月一怔,目光炯炯望向若有所指的姑姑。
“我有個計劃,你想不想聽聽?”
寂靜神秘的長夜,一輪血色的月懸掛在夜空中。
江月是被一陣聒噪的咒語聲吵醒的,她被綁紮圓形祭台的木樁上,祭台兩旁是熊熊燃燒的祭火,底下是平靜的湖麵,從這望向四周視野開闊,遠處的宮殿在夜幕中,如山巒層層疊疊,甚是磅礴壯觀。
和她先前夢境中的祭台幾乎一樣,不同的是她被綁定獻祭,要逃跑更難。
看著黑壓壓的大軍從兩邊而來,將岸上圍得水泄不通。江月在祭台上,看著這一切,憂心忡忡。兩軍即將對峙交戰,看不出誰的贏麵大。驀地,明泊弈一人單槍匹馬向祭台衝了過來。
情況不容樂觀,江月拚命喊不要過來,衝他搖頭,可惜距離太遠,他不知是看不見,還是一意孤行。
大祭司身著紫色鬥篷,臉被寬大的鬥笠遮住了,手中捧著一把弧月彎刀在血月下閃著詭異的銀光,正一步一步地走上高聳的百步雲梯。
每走七步,都會停下腳步對著血月念咒,祭台上的火焰會隨著咒語不安分地跳躍著,江月覺得背後發涼,感到死亡又離自己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