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靜悄悄,寒氣隨著門的打開騰開來了,似比屋外還要冷,屋內擺設簡樸而又不失大氣,無不透出深厚的禪意,如夢如幻。
她朝著那陰冷的寒氣尋過去,像是從床上發出來的,走近一瞧不由嚇一跳,那床上蓋著大厚棉被的是明泊弈。此人看上去臉色蒼白如雪,好像病入膏肓的模樣。
“泊弈,明泊弈!”
她呼喚著,連忙蹲下身給他摸起脈象來,他體內隻有一股寒毒在亂竄,並未有冰蠱,一股寒毒似乎剛剛擴散全身,還發著高燒。
她想從袖口中取出針袋,卻發現針袋子沒帶來。不該啊,我明明帶了針袋出來的。
雖然她心急如焚,可也瞧出了不對勁。床邊還燒著火爐取暖,再看窗外,場景已經變了,外頭冰雪還沒融化,寒梅在雪中獨自盛開。這是什麼季節,這不可能是端午該有氣候啊?
隨後她一怔,難道是進入夢境裏?不然季節怎麼會改變呢?
“你是誰?”明泊弈無力地睜開眼,從床頭含含糊糊地問道,“為何會在我房中?”
她怎麼覺得這不像是她夢裏的明泊弈?在夢裏他們不認識?
“你不曉得我是誰嗎?”
明泊弈盯住她看了許久:“姑娘,我見過你,之前在冰湖裏的時候,我閉上眼睛就能看到你。怎麼,你已經出嫁了嗎?”
見她梳起了已婚發髻,眼底還難掩一絲失落。
“冰湖見過?”燒糊塗了吧,把江月也聽得恍惚了。
江月終是意識到問題所在,就算在夢境裏,他也不至於問出這般問題,首先這季節就不對。
“今個是什麼年間,不是景裕二年端午嗎?”
“國喪剛過,”明泊弈用力說話都還有些喘氣,“今個才是景裕元年,說胡話的是你吧。”
江月吃了一驚:“景裕元年,那也就是說,這裏是去年春?”
明泊弈也發現了些許不對勁。
“你說去年?難不成你是……景裕二年端午來的?”
看來不笨,也沒燒壞腦子。
江月點頭:“我也如此推斷,你是景裕元年的明泊弈,而我是景裕二年的江月。”
“你說你名字叫江月?”明泊弈吃力地撐著雙手讓自己坐起來,“是寧遠侯府的江家嗎?姨母家那位去修行的孫女?你知道本王的身份?”
“嗯。”江月打開窗戶一點縫,在寒風呼呼中讓他朝外麵望去,“瞧,你這裏積雪還未融化。”接著,她又去打開門,“而我這邊都快夏至了。”
明泊弈見狀眉睫微垂 ,陷入了沉思。
江月推斷道:“我猜,我可能在你的夢境裏,或者你在我的夢境裏。”
“本王明白了,確切說,是我們的夢境連起來了。”明泊弈眼角眉梢一抬,眸中篤定道,“我們來自不同時間,卻來到了同一個夢境,也就是共夢。”
“共夢?”見他推測如此肯定,江月覺得不可思議,“這是如何做到的,太匪夷所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