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也不再問了,立即給明泊弈號脈。她的手從左手脈絡搭到右手脈絡,忽然,她打了一個激靈,一種熟悉感襲來,她猛地想起自己兒時也曾中過此毒,九死一生,可惜那時太小,隻記得是母親救了她,其他記不住了。
要是解藥的配方還在就好了。她想。
“怎麼了?”明泊弈覺察出她的不對勁。
“沒事。”她深吸了口氣,摒棄雜念。原來她還猜測明泊弈的病是半真半假,如今從脈象看,的確是毒性發作,而且情形非常凶險。
隨後她點上艾柱,從口袋裏取出針灸袋,找到對應的穴位用針。針隨著她的手腕輕輕轉動,她暗自運氣,以免內力過大傳到對方體內使其經脈受損。
一頓操作猛如虎。
半晌後,明泊弈的手指動了動,體溫也慢慢恢複了正常,江月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才發現自己已經大汗淋漓。
若是今日這位爺在自己跟前出事,那真是一百張嘴都說不清。
當她的手撫上他額頭時,冷不防地,那雙依舊幽冷深邃的眸子倏地睜開。明泊弈本不喜歡別人碰他,但見她如此卻也不反感,嘴上忍不住調侃道:“你擔心我?”
這人什麼都敢說啊。江月瞪大眼睛:“王爺還能說風涼話,看來已無事。”
明泊弈笑了:“你又救了我一次。”
別說,此人不苟言笑時好看,笑起來時更好看了。
江月適時提醒他道:“先別高興太早,這隻是緩解了症狀。毒素已進入五髒六腑,必須要解藥才能清除。”
“那可有辦法做出解藥?”
“不好說。”江月搖了搖頭,“對了,王爺中這寒蠱多久了?”
“你怎麼知道是寒蠱?”明泊弈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看來真是寒蠱無疑了。
“我把過你的脈。”江月回答得挺有底氣,“一半是診斷,一半是推斷。”
明泊弈見她臉上並無懼色,還一副淡定的樣子,沉聲道:“若是你能做出解藥,本王定重謝。”
“這不敢說。”江月淺笑中透著幾分把握,“隻能試著做出來。”
“需要多久?”明泊弈一副不可捉摸的表情,“你應該知道,本王所剩的時日可不多了。”
“正因為如此,”江月斂起笑容說道,“江月想和王爺做個交易。”
明泊弈眼角微微抬起,眸中幽邃難測:“明白了,你想得到什麼?”
江月半蹲下身來,與他平視:“聽說皇上要給王爺賜婚,是要在安寧侯府未婚女子中選一人?”
“怎麼,你也想當這個王妃?”明泊弈饒有興致地問,“別人都敬而遠之,你這又是為何?”
江月搖頭否認道:“我並不想當王妃,隻是想離開侯府。王爺若選的是我,等我進了王府做出解藥,你就給我休書,讓我帶著嫁妝離開,診費可以一個銅板都不要。”
就這?明泊弈盯了江月少焉:“若是治不好呢?”
“陪葬。”江月回答得幹脆利索。
與沈子騫不同,對於江月的水平,他還是有些相信的,這丫頭畢竟救過他兩回,如此輕易地承諾能解他身上的寒蠱,這還是第一人。他曾遍訪名醫,這是多少大夫都治不了的疑難雜症。但是她僅僅是要一份休書,這確有些匪夷所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