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峰眼瞧著蘇辭的兩個侍衛向自己走來,嚇得麵色一白,在被人拖拽起時便也什麼都顧不得了,大聲喊著:“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
而他的叫喊,並沒有得來蘇辭的任何反應,蘇辭似乎是鐵了心的要殺了他,確切來說,蘇辭看起來並不在乎一條人命!
早聽聞當今攝政王狠厲無情,如今也算是見識到了。
可再狠厲無情的人,也重利弊!
李峰心裏抱有一絲僥幸,他在賭,賭蘇辭不會殺他,蘇辭還未從他口中得知想要的東西,怎麼可能會輕易殺了自己?
如今擺出這副樣子,也隻不過是為了嚇他罷了!
可他心裏頭也是掙紮的,性命攸關的事,怎麼賭都是害怕的。
直到聽見侍衛抽刀的冷寒之聲,李峰顫抖的心髒瞬間沸騰了起來!
“我說!我說!”
李峰自己的驚聲叫喊還在耳邊回蕩,刀劍也停在了咫尺,額頭密密麻麻的冷汗凝聚成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滾落。
再次跪在蘇辭麵前時,李峰還心有餘悸,久久不能平複。
“草民也是為了掙些銀子才給別人賣命,草民如實道來,還求王爺能網開一麵,饒了草民性命!”
都這種時候了,李峰還能開口提條件,的確是個惜命的,可做的全是些不要命的事。
蘇辭微抬眼皮,淩厲的眸子凝視著李峰,良久後說道:“你如實招來,本王可保你家中妻兒性命無憂。”
這句話一出,李峰知道自己死罪的確是不可免了,但至少……
正想著,李峰心頭一驚,詫異地抬起頭看向蘇辭,眼底閃過驚恐之色。
他從未對外宣稱過自己娶妻生子的事,就連自己的兄長李圍都不知道,他以為自己把妻兒藏得極好,可蘇辭是怎麼知道的?
恍然間,他想起了一個人,南羲,那個住在伯爵府的小姑娘。
在南羲剛來伯爵府不久的時候,南羲誤闖進了他的院子,當時他正為自己心悅的女子畫像,也就是他如今的妻子,他告訴過南羲妻子的名字,也隻告訴過南羲。
除此之外,再沒有人知曉。
但仔細一想,南羲那時還年幼,可能都不記得他所說的了,怎麼會知道他娶妻生子呢?
南羲知道的,不過是一個名字,和一幅畫像罷了。
他想蘇辭定然是在詐他!
可……蘇辭若是不知曉,又怎麼會說出他妻兒?
“草民沒有妻兒,隻有姨娘還在京中。”
沈墨:“莊燕,李長賦,可是你妻兒?”
這正是自己妻兒的名字!
李峰的臉頓時又白了幾分,他把妻兒藏在了漠州邊境外的幺兒國,幺兒國是一個沒什麼兵力的小國,土地匱乏,但盛產玉石,所以幾乎是全國從商,也沒什麼國家會打幺兒國的主意。
他這些年在私礦上和幺兒國的國王做了一筆交易,幺兒國國王承諾過他,會保護好他的妻兒,怎麼就被蘇辭發現了?
沈墨繼續說道:“你要知道,小小幺兒國,護不住你的妻兒。”
前頭那些主事該審問的都審問過了,都是當地的農戶,一個個都說是因為工錢高,才來的。
而能成為主事之人,也是前不久因為上頭的人被調走了,他們才接替的,而對上麵的人,是一問三不知,顯然是幕後人早得到了風聲,已經跑路了。
斷後的事都做得極好,如今最重要的線索,便隻有李峰!
所以在抓住李峰之前,便已經查到了李峰的妻兒,說來也是巧合,沈墨認識幺兒國的王子,王子在漠州時與他遇見了。
閑聊之下王子無意道出自己父王替大南的人養了一對母子,此次來大南漠州是為了給那對母子送信,因不熟悉迷了路,還向他打聽了李峰這個人。
經過多次查證,證實了那便是李峰的妻兒!
事已至此,也由不得李峰信不信了,他知道,如果蘇辭想,帶一支軍隊便可踏平幺兒國,所以幺兒國的確是護不住他的妻兒。
“草民隻知道,這些銅礦都會送往宜州,但具體送到哪裏,草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