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天明破曉,宜悠如往常一樣,洗臉添柴燒火做飯。
沈福祥劈完柴,走到她身邊。
“二丫,柴火多添些。”
“……”宜悠默默撿起一根柴,添到火中。
“水馬上就開了,我來。”
“……”宜悠轉身,開始往籠屜裏拾包子。
沈福祥摸摸鼻尖上的汗,閨女一大早就對他耷拉著眼皮。任他怎麼哄,也無濟於事,看來這次她是真生氣了。
“二丫……”
宜悠蓋上蓋簾,頭也不回的說道:“爹,眼看時辰就到了,還有一堆事沒有做。”
所以你別圍著我轉,好好幹自己的活計行麼?
這是她的言外之意,其實昨晚她也想過:
就如她中邪似的跟程氏那邊親好幾年,人誰沒有個想不開的時候。這是她親爹,她應該理解。
可理解不等於助紂為虐,如果她現在做孝順女兒,以她爹那種不逼不行的性子,肯定會打馬虎眼,繼續故我。
“行,我先去忙,二丫你別太累著自己。”
沈福祥走出去,不久院裏響起推車嘎吱聲。宜悠托腮添柴,不久水汽冒上來,烘在臉上,溫熱又濕潤的氣息,跟前世去陳德仁別莊泡溫泉時感覺差不多。
摸摸自己的臉,重生後雖然沒有錦衣玉食,但不用做夢都想著掐尖要強,她皮膚反倒好了不少。
程氏難保不會讓四丫在縣衙做最後的掙紮,不管於工於私,她一定不能讓這事辦成。
“娘,包子熟了。”
收拾好長生的李氏進來,娘倆左右掀開蒸籠。
沈福祥趕緊插進來:“我來,你們娘倆歇著……”
倆人誰都沒開口,也沒讓地方,沈福祥跟在後麵,急的滿頭大汗。見沒人理他,他終於摸摸鼻子走了出去。
“二丫,你是怎麼想的。”
宜悠沒抬頭:“娘,咱倆想的一樣。”
“這孩子,唉,要不?咱們就先這樣看看再說?”
準備好的一大片說辭被堵在嘴邊,抬頭,她剛好看到娘嘴邊掩不住的笑意。
“娘!我說真的!”
“我也沒說假的不過二丫,適可而止就好。”
“那是爹……”
她爹又不是奶奶那樣恨不得孩子去死的,別說重生前帶著虧欠,就是沒有,她也不能拿自己親爹當死對頭。
宜悠本就不是幽默風趣之人,多數時刻她是沉默的。
如往常一般走到大集上,她沒事人似得開始賣包子。沈家包子個頭大、好吃又幹淨,這麼多此趕集下來已經有了口碑。推車一放下來,就有一些人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