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太陽逐漸沉沒到地平線以下,天色愈發昏暗。

暮色下坐落著成排的房屋,周邊是鬱鬱蔥蔥的田野。

按說傍晚時分,正是老人們出來散步聊天的時候,但此刻這座村莊卻出奇的安靜,家家閉門不出。

隻有一位身形佝僂的老人站在村口的省道上,眺望著市區的方向,神色擔憂。

沒過多久,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出現在視野中,到附近時逐漸減速,最終停在了老人旁邊。

車窗降下,沈書探出頭來,詢問道:“是村長徐三寶?”

“是是是。”老人語氣激動,連連點頭,“你們是那個什麼鎮邪司派來的人?”

“沒錯。”沈書亮出證件,在老人麵前一晃又收了起來。

“哎呦!可把你們盼來了!”老人猛得一拍手,露出如釋重負的神色,“來,先進村吧,我給你們帶路。”

沈書驅車緩緩跟在老人身後,停在了這座村莊的入口。

隨後他和陳落同時下車,站在了徐三寶麵前。

打量著兩個麵容俊冷的年輕人,徐三寶有些心裏打鼓,作為老人,他對年輕人一向不怎麼放心。

俗話說嘴上沒毛,辦事不牢,這麼兩個後生能真能解決問題?

“那個……我說,你們鎮邪司就派你們兩個人來?”徐三寶猶豫不決地問:“能行嗎?”

“放心吧老登。”沈書靠著車門,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你肯定死不了。”

“這……”

徐三寶一時間被噎得說不出話來,要是其它年輕人敢這麼跟他這位長輩說話,他早就開口訓斥了。

但這兩個人到底是救星,雖然看起來不怎麼靠譜,那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

所以他除了沉默,沒什麼能回應的。

“其實我知道你身為長輩,我應該對你說話客氣點,剛才的措辭或許讓你不太舒服。”沈書突然神色誠懇,略帶歉意。

“沒事沒事。”徐三寶鬆了口氣,隻覺得尷尬的氛圍消解了些許,看來這個後生還算是懂禮貌的。

“不過你又能把我怎麼樣呢?”沈書嗬嗬一笑,像個無賴。

“……”

徐三寶頓時臉色鐵青,嘴角抽搐,臉上的皺紋能夾死蒼蠅。

現在的年輕人都怎麼回事?這麼囂張嗎?!

徐三寶氣不打一處來,當然也隻是在心裏,臉上仍舊是笑容可掬。

“這座村裏好像人不多?”陳落看了眼村莊內部,轉頭問道。

“啊對!”徐三寶連忙轉移話題,隨之歎了口氣說:“是這樣,你們鎮邪司今天中午就發布通知了,所以這座村裏大多數人都搬走了,現在就剩下我們幾個老人,孩子也在外地,搬家又沒地方去,就隻能在這裏等你們來。”

陳落恍然大悟,這處村莊是鎮邪司按照厲鬼的活動路線預測的位置,事先通知也是正常的。

“現在村裏還有幾戶人家在?”陳落詢問。

“不多,就四戶,而且一戶就剩一個人。”徐三寶伸出手比劃。

“那好辦,你們今天晚上先聚在一起吧。”

陳落手腕一翻,指尖夾著一張符紙,“這張符紙等你回去了貼在門口,能保障你們的安全,晚上別出去別亂跑,否則很容易遇到危險。”

“哎行行行。”老人麵露喜色,連聲回應,同時接過符紙如視珍寶地揣進上衣兜裏,“真是謝謝你了,去我家喝點水吧?”

“不用了。”陳落神色嚴肅,“你現在回去,把村裏的人都聚集在你那邊,然後按我說的做就行了,且記不要亂跑。”

“放心!一定一定!”徐三寶胸有成竹,隨後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來,客氣地說:“那就辛苦你們了,明天早上我殺隻雞招待你們。”

“沒事,去吧。”陳落擺了擺手。

徐三寶不再說什麼,背對著陳落二人走向村子內部。

離開一段距離後,他回頭瞥了一眼,隨後從兜裏掏出陳落給的那張符紙。

他屈指彈了一下符紙,隨後把它舉起來打量,像是在辨別一張紙鈔。

“嘖嘖。”徐三寶喜滋滋地感慨,“鎮邪司給的,這可是好東西啊,值不少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