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這樣的人。
不會有人心疼。
跌坐在地，多年之前如此，今日也如此。
衛嬋覺得。
她或許早就該死了。
反正……
也不會有人疼吧？
“疼嗎？”
身上忽然一暖，柔白的浴巾蓋住了心扉，江燁突如其來的舉動讓衛嬋受寵若驚，從絕望的悸動中緩了過來。
然後。
她便像是受驚的兔子，驚慌失措，又無地自容。
該如何麵對他？
“一定會被小燁誤解吧？”
“嗬，早就被這人麵獸心的人渣，誤解了吧？”
“在他眼中，我或許早就是人盡可妻的賤人了，這人渣，說不定現在還偷著樂呢。”
一股莫名其妙的煩躁充斥在心中，衛嬋麵色清冷，咬緊紅唇。
她可以被所有人看不起，卻唯獨不願意被他看不起！
口腔中縈繞著血的味道。
她的牙齒磕破了江燁的唇角，血腥沾染下，煩躁愈演愈烈，已經衝昏了頭腦。
憑什麼。
憑什麼這人渣，連植物人都不放過，卻對她不理不睬？
就因為，在他眼中，自己早就是不幹淨的女人嗎？！
憑什麼！
憑什麼幸福要被別人抓在手中，肆意占有。
而悲傷的人，連希冀都是一種膽大妄為的過錯！
“你一定在偷著樂吧？”
“像我這樣肮髒的女人，你多看一眼，是不是都覺得髒了眼啊？”
“嗬，你這樣的人渣都挑食，我還真是髒得洗不幹淨啊！”
衛嬋低著頭，泛白的玉手捂住俏臉，歇斯底裏的宣泄著。
紫色的發絲披散在肩，遮掩住陰翳而病態的麵容。
她紫色的眸子裏血絲密布，不甘與憤怒充斥心頭。
緊接著是恍然大悟的恥辱！
奇恥大辱！
她一直潔身自好，卻被這等人渣看不起！
竟然嫌棄她的身體肮髒，迫不及待的用浴巾輕裹！
既然這混蛋敗類嫌她惡心，那麼她，就要惡心到死！
你不想看？
逼你看！
你這混蛋！
惡心死你！
陰沉著臉，衛嬋像是瘋子一樣，那幽魅的紫發禦姐，忽然抬起頭，發絲中掩映的目光無比猩紅。
然後，不待江燁回答，她卻是直接抓住了浴袍，一揮而下。
“覺得我髒是吧？”
“連你這個人渣都嫌棄我，我今天，便要惡心你！”
“江燁，你玷汙沐兒姐算什麼本事，有本事你就來玷汙我啊！”
“你這欺軟怕硬的禽獸敗類，我最討厭你這種的斯文敗類了！！！”
衛嬋抬頭挺胸，俏臉陰翳。
這個展開，莫名其妙。
這個瘋女人，什麼腦回路啊。
江燁一時間無語凝噎，他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辦。
“衛嬋，你瘋了？”
江燁隻是下意識的關心她嘴角有沒有磕破，可換來的卻是禦姐歇斯底裏的冷眼與咆哮。
“瘋了？”
“在你眼中，我一直便是下賤肮髒的瘋女人吧？”
“你嫌我髒，那我便也要把你給染髒！”
“嗬嗬嗬嗬嗬嗬！”
衛嬋的笑撕心裂肺，卻像是個瘋子一般，身影淒美病態，突兀之下，棲身而下。
江燁提前感應到，輕輕一閃。
幻羽歸蹤步，完美躲避！
衛嬋像是個青蛙一樣，縱身一撲，沒有撲到江燁，反倒是一頭撞在了床沿，疼的她頭暈目眩，齜牙咧嘴。
然後。
便是不甘心與委屈，化作淚水拆落兩行。
果然。
是嫌她髒吧。
那毫不猶豫的躲閃，那不屑一顧的餘光。
衛嬋心中最後的信仰，也在一瞬間轟然塌房。
她髒的連白嫖，都覺得惡心啊。
可是……
她其實，很幹淨的啊！
“被他討厭了，被他嫌棄了。”
“要是……要是小燁不是人渣，要是沒有被他討厭，要是他也喜歡我……”
要是，要是。
如果，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