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

枯黃的樹葉相互摩擦,形成了單調而又平緩的節奏。

掃地的是一個身材高大,體型壯碩的男人。

獨臂,臉有點圓,看起來有些顯胖。

一股微風掠過,樹上又嘩啦啦地落下些許枯葉。

樹葉的來源是旁邊的一株巨大的古樹,這棵樹暮氣沉沉,或許是已經死了。

“陳天,別幹了,二長老喚你進殿。”

門庭外傳來一聲吆喝。

“好——”

陳天頭也沒抬地回了一字。

不多時,待到地麵上再無落葉,他這才停下手中的掃帚。

環視四周,目光所及的全是自己熟悉的一切。可惜,估計自己以後再也看不到了。

將掃帚擺回原位,陳天拍了拍自己的灰袍,打了盆水,準備稍微地整理一下形象。

正欲低頭洗臉,水麵忽地泛起一道漣漪,波紋一圈圈擴大,在碰到水盆邊緣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

“弟子陳天拜見二長老。”

陳天轉身作揖,卻被一隻寬大厚實的手給攔了下來。

“免了,你是我帶上來的,知道我的脾氣,況且你還有傷。”

老者看向陳天空蕩蕩的左袖。

得到對方的回應,陳天這才緩緩放下右手,略有些拘謹地抬頭看向對方。

這是位麵容略有些富態的老者,頭發胡須皆是花白,不似其他老者拘褸,他身板挺得筆直,周邊飄著淡淡的一層白霧,將身體籠罩其中,如影如幻。

他張開了口,聲音低沉而富有空靈感。

“你在我玄天門待了有多久了?”

二長老漫步在這座小庭院,打量著周圍。

“回二長老,算上今年,已有一百三十二餘載。”

“一百三十二年了……”二長老停下腳步,回頭打量著陳天。

感受到這道不摻雜任何感情的目光,陳天微微低頭,作出一副謙卑的姿態。

陳天知道,正題前的閑聊怕是已經結束了。

“半個月前的仙門大賽上,你自告奮勇,代表我們玄天門上陣。對上劍庭的一個小小掃地工,對了不過三招,居然被斬一臂,大敗而歸,讓全天下的仙門看盡了笑話……”

說完,他上下打量著陳天。

陳天頭低的更低了點。

“今日,我便將你逐出師門,你可有不滿?”

語氣平緩悠長,似乎沒有一點責怪的意思。

“弟子陳天,甘願受罰。”

沒有一點點遲疑,陳天便接受了這個懲罰。

他知道,隻是區區的逐出師門,已經可謂是很輕很輕的一個處罰了。

在自己設想的無數種懲罰中,哪怕是被哪個激進的長老暗中做掉,拋屍荒野都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