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張起靈送到青銅門前，一夥人就下長白山，在旅館裏住下。吳斜吸了幾包煙，他在煙霧中思索，眼前長白山聖神的景象映入他的眼簾，他不禁泛起一股惆悵的情緒。
直到他手上的煙被胖子拿走。胖子見不得他抽煙，總覺得後麵會因為抽煙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他把煙火滅掉有些責怪吳斜。
張拂林對悶油瓶告別，他讓李肆好好照顧他的孩子，如今張家在張海客的帶領下有了一番氣候，他要回張家繼續他未完成的使命。
李肆和悶油瓶在旅館裏睡覺，他們相互擁抱，閉眼靠在對方身上，感受來之不易的片刻寧靜。
之前李肆告訴過悶油瓶等一切結束之後，他們回到寂靜之地，兩個人與世隔絕，相互照顧。
這樣的生活或許和那二十年一樣，但似乎又有些不一樣。這次他們互通心意，互相愛慕，互相喜歡，他們可以親密，可以愛吻，可以做之前不可以做的事情。
他們會和那二十年一樣，生活在一起，每時每刻都在一起，隻是這一次沒有盡頭。
“小哥，我們明天就回家吧。”李肆睜眼，仔細看著麵前閉目養神的悶油瓶，細數他眉毛下的睫毛。
“恩。”悶油瓶回應他。
李肆繼續說：“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這樣在意過一個人，小哥你是我的例外。當然三千年前姬滿和我有一段深刻的友誼，他千裏迢迢從鎬京來我的國家，他對我很好，老是拉著我一起喝酒，一起下棋，一起看戲。我不想理會他，但他總能把我逗開心，我覺得他是一個真誠有趣善良的人，我逐漸放下戒備心和他成為了好朋友。”
“但是這樣的友誼卻是一場籌劃已久的陰謀，他想與我交好是因為我有極大的價值，我擁有他夢寐以求的東西。他開始試探我，我發現他露出自己的目的，和他在語言上交鋒，終於姬滿忍受不住，直截了當說明自己的來意，他想要我的一切，讓我分享出來。他憎恨我厭惡我，好像之前的一切隻是他在戲弄我，他從來沒把我當做朋友。我意識到這件事情後難過了一段時間。”
這個時候悶油瓶立馬堵住李肆的嘴，然後輕輕地吻，向上親到眼眸，悶油瓶輕聲道：“別難過，他不配。”
李肆任悶油瓶輕吻他。
“小哥呐，你真好。”
他繼續說：“姬滿說我這樣的人不配擁有真誠，不配擁有光明。小哥你知道嗎，我一直都處於黑暗之中，寂靜之地在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我獨自一個人守了三千年，其實這三千年過得也快，我大部分處於一種昏睡的狀態，我像一具屍體，埋葬在自己的墳墓裏，萬絕地宮也的確是我的墳墓。我從不渴求光明因為我覺得我不需要，我沉溺於黑暗，因為這才是我的身之所往。”
“我與身處同一時代的國君相處得並不融洽，我覺得自己和他們不是一類人，他們尋求太陽似的光明，而我卻喜歡月亮下的寧靜。寂靜之地的那片寧靜就是我最佳的舒適區，現在有了你，我有一種比以往都要舒適的感覺。”
悶油瓶很認真看著他：“李肆，我會一直陪著你。”
李肆溫柔地笑：“小哥我會一直陪著你。”
“小哥從今往後，我們都不要分開，我們會一直一直在一起，和以往一樣，隻是這次沒有盡頭。”
次日啟程，黑瞎子解雨辰吳斜王胖子把兩人送到了寂靜之地的那片沙漠。他們開車的速度放得很慢，隻有三十碼，似乎在刻意放慢前進的腳步，不想和他們倆分離。
這裏的風景熟悉，李肆見過許多次，自己一個人看的，和悶油瓶一起來看的，和吳斜來看的，總之還是和以前那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