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大火小火,他控製挺好。
“小……”傅三爺看她忙碌,一雙白皙修長的手靈巧地處理著各種食材,便和她閑聊,“宋姑娘,沒想到你廚藝這麼好。”
他恰好知道,宋清辭家境殷實。
別說富貴人家姑娘,就是普通小康殷實人家,現在世情之下,女兒也要嬌養,十指不沾陽春水。
所謂洗手作羹湯,不過是做個樣子。
像宋清辭這般實打實能做出一桌色香味俱全各色菜肴的,委實鳳毛麟角。
“跟我爹學的。”宋清辭道,“我娘喜歡吃,我爹就鑽研,我耳濡目染,也學了些皮毛。”
“日後娶你之人,有口福了。”
宋清辭心說,你今日話真多。
懷念那個惜字如金的三爺。
可見人和人,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
見她沒說話,傅三爺也意識到了自己說錯話。
是不是,他戳到她傷疤了?
他實在是沒多少跟女人聊天的經驗,剛才也隻是覺得兩人相對,沉悶得有些尷尬,才隨便找了個話題。
“那個,是他沒福氣。”他幹巴巴地道。
“我也這麼想的。”宋清辭倒很坦然,“我的福氣在後頭。”
傅三爺被她逗笑,小姑娘,很有趣。
“你不怨他嗎?”他忍不住問。
“或許是有點怨的吧,但是我現在早已不想了。”宋清辭道。
任何回憶,都是內耗。
“你也從來不對別人提起,也不訴苦……”
山上女人,便是昨天跟自家男人吵了一架,也要鬧得周圍無人不知。
不破口大罵,好像不足以宣泄;很多還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好像不這樣,不足以證明自己是受害者。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他覺得宋清辭有點像自己。
什麼事情,都藏在心底,不欲對人言。
傅三爺想,他終於明白,為什麼他覺得小姑娘順眼了。
他們是同一類人。
對目標足夠堅持,對自己足夠心狠,對殘酷現實,足夠沉默。
“難道我要嚷嚷得讓全世界都知道,我當初有眼無珠選錯了男人?”
宋清辭把昨晚剩下的野雞湯熱了。
“不管怎麼說,你做得很好。”
“多謝誇獎。”宋清辭口氣有些疏離。
從小娘就告訴她,對於女孩子來說,什麼琴棋書畫,德容言功,都是放屁。
尋找通往幸福的路,才是所有女孩子終其一生的追求。
為了這個目標,她要強大,要樂觀,要堅強……
娘還說,即使她做好了這一切,也可能苦惱,困惑,痛苦,因為她隻能決定自己成為什麼樣的人,卻改變不了別人。
娘說,那時候就要放下。
人要愛得起,放得下。
放下不是為了原諒別人,而是放過自己。
江景初,已經不值得她再消耗任何感情。
從心底深處來說,她希望賤男渣女,不得好死。
但是理智也告訴她,不要再去投入任何關注在江景初身上。
最多,有仇報仇,拿回來屬於她的東西,僅此而已。
“三爺,三爺,你在嗎?”東子慌張地跑進來,“三爺,不好了!”
宋清辭:三爺馬上就不在了,被你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