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難。
核汙染肆虐,引起了全球性的滅頂之災,大地千瘡百孔,無數人無家可歸,各種資源短缺,生存環境惡劣,文明倒退,世紀不存。
……
開遠市向南一百公裏外的隔離區,一處巍峨聳立的山脈腹洞中,一名二十二歲的小青年,戴著厚厚的絨帽,帽子上掛著一副防風眼鏡,揣著雙臂,低頭匆匆行走著。
山區倚著山洞開辟出來的居住地,比起外麵白雪覆地的環境好上不少,一棟棟人工建造的承重柱將居住區分隔了開來。
路邊簡易搭建的帳篷到處都是,有的依稀還能見到幾處漏風的破洞正瑟瑟作響,甚至還有些露天的鋪蓋,肆意地散落在周圍。
地上隨處可見的生活垃圾散發出陣陣惡臭,人們三五成群的蜷縮在火堆旁,對身邊一切仿佛都熟視無睹,眼神中充滿了麻木,其中女性占了多數。
匆忙行走的青年一隻手緊緊地插在衣兜中,另一隻手抿了抿口罩,他叫李襄,身高一八零,身子骨頗為壯實,剛從雪地裏覓食而歸。
原本李襄長的清新俊逸,五官棱角分明,算是個鮮肉型的帥哥。
可現在卻一副蓬頭垢麵,打扮得有些邋遢的樣子,黏在一起的頭發上還沾著未曾融化的雪粒,衣服看上去也是破破爛爛的,縫縫補補的線口貼得到處都是,總之丟到人群中就是一副大眾的模樣。
一路健步快行,李襄抬望向前方的山洞,過了這一排帳子就能回到自己的住處了。
“站住!”一聲中氣十足的喝聲突然響起。
一個矮瘦的年輕男子穿著淺綠的軍大衣,腰間裹了半條泛髒的黑花薄被,突兀在路邊嗬斥了一聲。
李襄怔住,停下腳步,回頭望去發現是個熟麵孔,輕輕一笑,低頭彎腰拍了拍靴子上的雪泥有些譏諷地問道:“嗬嗬,幹啥,上次還沒被打夠?”
說罷,直起身子,將另一隻手從兜裏伸了出來,開始掄起了胳膊上的袖口。
穿著軍大衣的男子咽了咽唾沫,不自覺的縮頭往後退了一步,回身朝著帳篷裏喊道:“常哥?常哥!”
一名壯碩的漢子聞聲從帳篷裏探出身來,穿著一身絨被改的大衣,嘴中叼著根滿是牙印的樹枝,臉上一道猙獰的刀疤尤為醒目。
“怎麼個事?”刀疤臉站起身子,嘴中哈著熱氣問道。
“他身上有吃的東西,擼他!”軍衣男一手抿著大衣,腰杆直挺著指向李襄,似乎這個新來的刀疤臉給足了他底氣。
刀疤臉轉過身上下打量著李襄,搓了搓滿是凍瘡的手掌,吐掉口中的細枝齜牙道:“兄弟,這趟打歸收獲不論多少,你給我們哥倆稍微照亮照亮點就行,這煮雪水喝的連勉強裹腹都不行,肚子裏空蕩蕩的都快淡出個鳥來了!”
李襄無視了眼前的刀疤臉,右手指向軍衣男招了招示意道:“陸老六,你不會以為找了個外人就能唬住我了吧,來來來,有種的你現在站到我麵前來!”
這個陸老六之前就跟李襄擺過這一出了,結果被打的滿地找牙,還被順走了一雙皮革靴子,這回肯定是覺著有幫手了,想著要來報複一下。
刀疤臉見李襄鳥都不鳥他,臉色立馬陰沉了下來,不懷好意地靠上前,雙手呈握拳狀,看來是要打算來點硬的了。
李襄躬身向後退了一步,同時右手摸向後腰,迅速抽出了一把老舊的獵刀。
除了刀背上有些許鏽跡外,二十公分的刃口被李襄磨得鋥亮的,刀柄還特地用細繩纏了一層,防止抓在手裏打滑。
刀疤臉見李襄竟然亮出了刀,腳步一怔,連忙兩手揮擺,滿臉堆笑地說道:“小兄弟呀,咱這不開玩笑的嘛,別放心上,都是誤會,誤會!”
他之前一直在外獨行,幾次險象環生,好不容易才從雪地裏找到了這處聚集所,渾身上下除了幾件衣物以外,現在就是叫花子搬家,一無所有了,可不想自己唯一剩下的這條小命在這裏丟的不明不白。
李襄用大拇指蹭了蹭刀背,栽歪著頭瞥了一眼刀疤臉,這家夥倒是挺會滾刀肉的,變臉比翻書還快。
李襄盯著眼前的刀疤臉,忽然指向他腰間用布層層掖著的水壺,勾了勾手,麵無表情的說道:“把它給我,一筆勾銷。”
刀疤臉低頭看向腰間的水壺,咬牙猶豫半晌,狠狠地瞪了一眼旁邊的陸老六,最後還是摘了下來,不舍的將壺子扔向了李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