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沒有再說話,低著頭便走。沒幾步就又轉過頭來看了一眼宗咲梨。
兩人的眼神又對上了,不過他很快躲開,跟著仆人便離開了。
宗咲梨沉默地退到椅子上,大口喘著粗氣,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重重地將杯子扔到地上。
“沒事,沒事……慢慢就好了,慢慢就好了……”
李仕那一晚睡的很舒服很舒服,這是他逃亡以來第一次睡那麼軟的床。
半夜的時候,他突然驚醒,怒扇自己倆個巴掌,“仇還未報,怎麼睡得著呢!”
他又坐了起來,並不打算和宗咲梨告別。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宗咲梨已經哭的不成樣子,像一灘泥一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眼睛紅腫地很厲害。
李仕沒有想那麼多,他不辭而別。他從淩晨走到天亮,看著遠處有些星火,他趕緊警惕起來,說不定是來追殺自己的。
他看著那團火並沒有前進的想法,便小心地走了過去。
那裏有好多的人,他們抱著個小孩子,似乎在開什麼儀式。
有一個老人坐在一旁高興地看著他們。他走過去,問那個老人,“這是幹什麼呢?”
老人看了他一眼,轉過頭去說,“那家孩子出生了,這是慶祝他們到來的儀式。”
李仕點點頭,便又繼續前進。
對呀,新生命的到來是值得這樣慶祝的,因為我們不知道以後我們會經曆什麼樣的苦難與折磨。
“繼續往前走,繼續,到時候到了北翰,就能讓李令言出兵了,哈哈哈……到時候再把皇位奪回來,哈哈哈哈,奪回來,從我兒子手裏,從兒子手裏嗎?”
他遲疑了一下,停下了腳步,可能是休息沒有休息好,或許又餓了,沒走兩步就掉進了旁邊的大坑裏。
他滾了下去,傳國玉璽也掉了下去,他抓住坡上的一個樹枝,終於沒有再往下掉,他慢慢地穩定下來,然後緩緩站起身來,他不願意放棄他的傳國玉璽。
他向下小心地走著,慢慢地彎腰伸手,不行還差一點,繼續伸手,又一次他滾了下去,連帶著傳國玉璽。
不過沒有死啊,他又一次站了起來,這一次是在穀底,他有百分百的把握拿到它。
他隻有一步距離了,卻又突然沒有前進,隻是站在那裏,笑著看著它,既像一個朋友又像一個仇人,他躺了下去,他太累了,竟睡著了。
在睡夢中,他感覺有人趴在自己的身上,很軟很軟,他醒了,真的有人,是宗咲梨,她趴在自己身上。
晴樂走了過來,“小姐怕你著涼。”
李仕大笑,又躺了下去,“我不該走的……”
喜平元年二月十九日,由於新派官僚代表劉元飛揚跋扈,以下犯上,加上舊官僚集團並未完全被消滅,北翰的李令言和久令感念李仕恩德,舊官僚集團複辟,停止了對李仕的追殺,但是也沒有繼續尋找李仕,隻是尊他為太上皇,李再錦隨後入京,任總兵製將軍兼左丞相,加封安國王。李再錦便忠心耿耿輔佐幼主,國家終於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