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鼓喧天,寫著“辰”字的旌旗飄了滿天。雨依舊未停,但已由瓢潑驟雨轉變成細密的小雨。
白無雙望著裴嵐,低聲問道:“七日時限已到,依陛下看,何時動手?”
裴嵐望了望天,鳳眸微眯,道:“去給楚國的人傳信,兩個時辰後,再見不到他,後果自負。”
白無雙點頭應是。
楚國軍營處。
“這該如何是好?這辰軍不是前些日子退兵了嗎,今日怎得又來了?”一員楚將急得焦頭爛額,望向高城道。
“非但如此,好像來得比先前還要多!”
“我早就說了,那個姓陸的一點兒都不靠譜,現在倒好,他人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高城此刻卻異常冷靜,因為他早就猜想到辰帝不會善罷甘休,陸微之前段時間也不過是緩兵之舉,哪裏能抵得上大用場。
他聽得煩了,斥道:“都別吵了!辰軍要來,本將軍奉陪到底!楚國數萬將士,難道還怕他不成?”
眾將啞口無言。若是以前,沒經曆過漢州之戰,連失兩城的敗績,或許還能與之一戰,且很有可能掌握勝局。但如今今非昔比,本身數量便是不敵,若是真打起來,恐怕楚軍勝率不到三成。
最最最重要的是,辰國那可是禦駕親征,反觀這邊,別提禦駕親征,朝廷連個支派的人都沒有,顯然是不想管了,任由他們自生自滅。想到此處,不少將士心裏已經打起了退堂鼓。
屋漏偏逢連夜雨,偏偏這時,辰國皇帝又派人傳來了口信,說是“兩個時辰交出來”,又說什麼“必須還回來”,聽得眾將雲裏霧裏的。
高城終於坐不住了,罵道:“我呸!什麼交出來,還回去的,他辰國的兩塊破地方早就還了去,哪裏有什麼可還的?要打,就堂堂正正打,找這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挑楚國的茬又算怎麼回事?”
“高將軍,你說,這辰國皇帝口中的要還之物,會不會不是城池,也不是東西,而是人啊?”終於有個聰明人猜測道。
有人道:“會不會是辰國的俘虜?”
高城思索片刻,推翻了這個猜測,道:“這辰國的俘虜,辰國早就不聞不問多時,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地突然想起來過問?”
忽然,他的腦中靈光一閃,拍案而起。等等……還回來,交過去的……不是城池,不是俘虜,那便隻有一個可能。
他早該想到的,為什麼這麼多巧合,為什麼他一失蹤,辰國便沒有征兆地發了兵。還有,早些日子裏,聽說裴嵐為了一個人,不惜連失兩城,也要換兩株救命之藥。而且,辰軍聲勢浩蕩,來勢洶洶,全聽隻言片語,怎麼可能突然退兵?
除非,除非那個人對辰國,對辰帝來說,非常重要。
高城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道:“原來是他。”接著,從桌案上抽出一張宣紙,草草提了幾筆,對手下副將道:“速速將此密信,傳回洛陵,記住,一定要快,越快越好!”
副將不明所以,但還是如實照做了。但當獨孤冶收到此封密信之時,已經為時太晚。
“怎麼可能?”獨孤冶看到密信所言,心中隻有這個想法。
因為,關於裴嵐求藥之事,他不是沒有過猜測。倘若真能挾持了那個人,以裴嵐先前的反應來看,此戰不是沒有可能不戰而勝。而今告訴自己,踏破鐵鞋無覓處,這人居然一直在自己身邊,真真是不能接受了。
但高城所言之真切,他又不得不信上三分。於是思來想去,還是喚來了手下人,探查一下安寧宮現在的情形。
不消片刻,一個侍衛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惶恐地道:“陛下,陸……陸……陸侯爺不見了!!”
獨孤冶聞言,瞳孔驀地一縮,怒喝道:“他怎麼會?怎麼敢??”那可是天寒毒,現在逃出去,莫非他連命都不要了?
那侍衛被嚇得不輕,道:“陛下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