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冶風塵仆仆地將宮門踹開,一把奪過陸微之手上的茶盞,摔在地上,道:“你倒是閑情逸致極了,還有心思在這裏喝茶!”
陸微之麵不改色地將那茶盞撿起,淡淡道:“你這話當真奇怪極了,我早就說過了,要殺要剮隨你心意。我苦秧秧的,成天叫苦不迭是被囚;現在悠哉喝茶也是被囚。都是同樣的結果,何不換種自己喜歡的方式。”
獨孤冶聞言也是一噎,氣得沒脾氣般,在陸微之身側坐了下來。這也難怪,畢竟任誰對一個軟綿無力的棉花也是使不上什麼力氣的。
氣消了不少,他登時陰惻惻地笑道:“以前隻當你是個榆木武將,想不到還如此口齒伶俐,倒是朕以前看錯了你。”
陸微之笑而不語,心想被一個瘋子誇讚也不是什麼好事。
獨孤冶哪裏知道陸微之的心思,當下也想起了自己今日來的正事,道:“辰國發兵,四域兵力,禦駕親征。”
三句話,十二個字,卻仿佛有千斤重。陸微之呼吸一滯,手上動作一凝。
獨孤冶看著他的反應,道:“看吧,朕早就說了,辰國不會再容你。你如今還沒死呢,裴嵐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將你送入黃泉下地獄了,”他咂了咂嘴,道:“嘖,當真是叫人心寒極了。”
陸微之知道獨孤冶的意思。他現在美其名曰被封了個侯,其實已經形如質子。辰楚兩國一旦交戰,身為質子的他將會被楚人第一個送出去以血祭劍。所以獨孤冶認為,裴嵐已經徹底放棄了陸微之,所以才會如此毫無顧忌地開戰。
這樣想確實挺好的,倒也省去他不少麻煩。
如果獨孤冶用他的性命威脅裴嵐,雖然他不知道他到底在裴嵐心中占據了什麼樣的地位,但是無論怎樣結果都是不好的。帝王一定不能,也不允許有一個軟肋暴露在外。
而他不想做軟肋,他要做的是無堅不摧的盔甲。
陸微之故作痛心,麵色一瞬變得慘白,像是被深愛之人辜負了一般,喃喃道:“陛下……陛下竟然如此絕情。”
獨孤冶似乎很滿意他的這副模樣,慢悠悠地笑道:“朕早就說了,沒有人能夠救你。裴嵐的心可比朕要硬多了,一點兒也不懂憐香惜玉。哪裏比得過朕懂得疼人?”
說著,那雙白得有點看上去不太健康的手在陸微之麵上輕輕劃了兩下,語氣纏綿悱惻,像是情人之間的蜜語。
陸微之覺得惡心,但礙於現在內力盡失,手腳都被鐵鏈禁錮住,隻能偏過頭盡量不被他的手給碰到。
獨孤冶有些興奮,道:“想不到陸將軍如此純情,朕隻是輕輕觸碰一下,你的反應就這麼大。是不是還沒嚐過神仙滋味?”
陸微之冷冰冰地道:“滾。”
獨孤冶更興奮了,道:“看樣子還真沒有,要不要朕幫幫你?”
陸微之麵色難看到極致,又重複了一遍:“滾。”
連接挨了這麼大的個冷屁股,獨孤冶絲毫沒有半分不悅,不怒反笑道:“唉,真是不解風情。陸將軍,朕真是好奇極了,你是不是和裴嵐一樣不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