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我孤男寡男,以夫君相稱,難免不符合規矩。”陸微之道,擠出一個頗為無辜的笑容。
裴嵐道:“規矩是那些迂腐之人抱守殘缺的說辭,朕既要聽這聲‘夫君’,還偏要白日宣*淫,誰若敢攔,朕便殺了誰。”
“再說,朕還從未聽聞朕的微之愛守規矩。”
說罷,裴嵐將檀木盒放下,將陸微之拉至了桌幾前。
裴嵐道:“坐下!”
陸微之見裴嵐沾了點戾氣,如今也隻得老老實實地坐在一旁。
裴嵐眼簾都沒抬,“微之啊……你知道該坐在哪裏。”
“……”陸微之俊臉倏紅,頓時感覺坐如針氈,後來幹脆不坐,就那般定定地站著。
那把弓安靜地置於桌幾麵上,閃著潤澤,弓麵上倒著一黑一白,流光忽動。
裴嵐道:“微之啊……不過是叫句夫君罷了,有那麼難嗎?”
陸微之不願回,將裴嵐所言當成了耳旁風:“陛下若無別的要緊事,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裴嵐捏住陸微之的腕,不讓他再向前一步,將其忽地圈進懷裏。
聲音帶了磁,也泛著慵懶:“朕是不是對你太縱容了些,以至於你敢如此欺負朕。”
陸微之道:“我哪兒有?唔……”
話被碾碎,生生嚼進了肚子裏,化作舌間濕熱驚喘。
二人如膠似漆,吻得不可開交之時,裴嵐忽地問道:“下次還敢不敢欺負朕?”
陸微之又熱又惱,麵色緋紅,喘聲道:“我才沒有……唔!”
話音未落,卻被人吻得更深,裴嵐幽幽啄上冰冷的薄唇,緩緩道:“看來微之……還是沒長記性……那朕便等到你長記性之時……”
***
到最後,陸微之還是沒能將那句“夫君”叫得出口。
晚膳之時,似錦在一邊候著。
陸微之神色疲憊,帶著怨氣,玉筷落入碗裏,飯菜卻是一口沒動,發出清脆的玉器擊石之音,一旁裴嵐卻不停地往他碗裏夾著菜,絲毫未見疲態。
似錦到底是個宮中老人,雖說年紀不大,但慣會來事,此刻也將一雙手攪在一起,偷偷瞥著坐著的二人,低頭輕笑,倒是一點兒聲響沒出。
陸微之覺得自己快被氣飽了,但是仔細想來裴嵐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也不過是討句甜言聽,倒是自己自作自受,跟這人反著來,所以適才才沒討得了好。
所以思來想去,隻能生自己的氣。這裴嵐的身上的毛,順著梳是個貓,倒著梳是個虎。陸微之恨不得將玉碗都搗碎了去。
裴嵐笑道:“誰惹朕的微之生氣了?麵色怎得這麼難看?”
陸微之冷哼一聲,“我天生就長得這樣一副難看臉。”
裴嵐笑出聲,在陸微之頭上揉了一把,“你若難看,這世上就沒有好看的人了。”
陸微之將手中玉筷放下,不想與裴嵐去深究這個沒有意義的問題,因為他知道深究下去倒黴的從來都隻有自己,索性由著他去。
二人不再多言,靜靜地用著膳。
陸微之胃口不佳,吃得相較從前清淡了不少,瓷勺盛著冰冰涼涼的綠豆湯,正準備往嘴裏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