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謙玉記得第一次見到程十鳶時,是在爺爺組織的飯局上,那時周家已經是強弩之末,不少之前交好的世家都默契地與周家斷了聯係。

在他印象中,平城的天一直是霧蒙蒙的,他高中在燕城上的,大學後去了美國東部深造,這兩個地方好像都是晴朗的天氣居多。

他不太喜歡平城的天氣,但見到程十鳶那天,天氣不錯,傍晚居然還看見了夕陽。

她微卷的頭發柔順的披在身後,穿著一身米白色的套裝,襯的那張臉更加明豔,她脊背挺直地坐在那兒,自動地就與那些蒼老的身軀區分開。

也許正是這樣,周謙玉第一眼就看見她。

爺爺的心思他一直知道,但在感情上,周謙玉一直覺得之後可有算得上是一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因為愛情無條件地對一個女人好。

他的時間一直被安排的滿滿當當的,特別是在周家出事後,時間好像不夠用一般,他一分鍾恨不得掰成兩分鍾來用,這也導致了他情感經曆一片空白。

哦,不算空白,還有個陸尋真,陸尋真找他表白時,正好是高三畢業,那段時間是比較難得可以稍微放鬆一下的日子,又剛好成年,身邊的朋友們都很躁動,在朋友們的攛掇下,他便答應了。

在當時的他看來,答應一個女生的告白就像是嚐試第一次練跆拳道一樣,沒做過,那便試試。

試了才知道喜不喜歡,結論是不喜歡,他莫名覺得陸尋真很煩,連吃了什麼小蛋糕這種事都要發給他,有時還會鬧點小脾氣,不過他做一個實驗的功夫,她就自己好了,又開始在手機上不停地分享自己做的一些事。

大一剛開學一周,他就和陸尋真和平分手了,後來的感情經曆便是一片空白。

爺爺明裏暗裏催過他好幾次:“年齡到了,也該找女朋友了。”

周謙玉覺得,真要傳宗接代的話,到他四十歲也來得及。

而且很多世家女在他眼裏,都像陸尋真一樣無趣,每天無非是吃了什麼,買了什麼。

後來在飯局上遇見程十鳶,他忽然覺得,養一隻漂亮的花瓶在家好像也行,隻不過他現在沒有太多資金養。

再後來,爺爺病重,周謙玉主動向程十鳶提出結婚這事時,他對婚姻也隻是抱著一種試一試的態度,也許是他提出的條件挺吸引她的,她居然同意了。

真結婚了,他也沒覺得結婚這件事給他的生活帶來了什麼變化,除了新婚的那一夜,程十鳶讓他成為了真正的男人。

剛結婚時,家事繁多,不到一個月,爺爺去世了,周謙玉根本沒心思去關注這位新婚妻子,後來歐洲那邊的實驗室給他發來郵件,他考慮再三,決定出國發展。

程十鳶當時好像還挺高興的,後來,她也說要出國,說是拿到了和他同一個城市裏大學的錄取通知書,雙方家長都挺高興的,說倆夫妻終於不用分居兩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