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椅散發出木質的醇香,嘈雜的交流聲劃過了黑發少女的耳朵。
她憤憤的掀起被角,將自己整個腦袋都埋了進去。試圖將噪音隔絕。
可惜,收效甚微。
恍惚間,她似乎從那嘈雜的噪音裏,聽到了某個熟悉的人聲。
寒月?是你嗎 。
墨淵打開了被子的一角,迷迷糊糊地用眼角的餘光向外看去。
那熟悉的短衣長褲,和那賤兮兮的笑容。
在自己的床前站著的,果然是自己最為喜歡的小師妹。
你啊,別再捉弄師姐了,讓師姐再睡一會,一會……就好。
墨淵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四周的光景如潮水般迅速閃退。
等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來到了一處濃霧彌散的地方。
身上不知何時穿戴整齊的衣服令墨淵感到詫異,但起比這個。
還是這遍布四周的白色濃霧更令她摸不著頭腦。
她試著朝著一個方向徑直走去,但兜兜轉轉幾次下來,總是會在停下腳步的那一刻,回到一開始的地方。
她試著催動靈力,想要使用禦風術將濃霧驅散。但可惜失敗了。
這個地方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遏製自己,讓自己無法正常調動體內靈力,隻能像個凡人一樣束手無策。
墨淵好奇地用指尖撥弄著這些濃霧。既沒有靈氣波動也沒有妖氣反應,就像尋常普通的霧氣一般是揮手便能驅散的脆弱之物。
她不知道為什麼這種東西會讓自己迷失其中,更不清楚為什麼總有種感覺在提醒自己,在這些濃霧之中有自己寶貴的東西被它們藏匿其中。
白色的濃霧像是一堵堵厚實的圍牆,將內有的一切藏匿起來。外人進入摸索,永遠隻能貼著牆外打轉,難以進入深處。
那個念頭在提醒她,一定要將東西拿回來。
但當這個念頭生出的一瞬間,神庭內一道被人埋下的禁製也同步發動,密集的符文迅速籠罩了她的全身。
緊接著這個怪異的世界如流沙般崩塌,不祥的血紅之雨猛然落下,化作血色的渦流,將周遭一切吞入其中。
墨淵則在一搖一晃之下,緩緩醒了過來。
“師姐,師姐。你快起來嘛,今天可是有好玩的事情哦。”小師妹用力搖動著墨淵的肩膀,直到看到她睜開了眼睛,這才作罷。“
“寒月?”
“怎麼了師姐,有何吩咐您說話。”小師妹俏皮的朝著自己吐了吐舌頭,那可愛的小臉上洋溢著歡愉,看來今天確實是有什麼好玩的事情,起碼對自己這個小師妹來說是這樣的。
原來方才隻是個夢嗎?墨淵心有餘悸的揉了揉眼睛,她似乎一時還不能從方才的夢魘中掙脫出來。
“宗主昨天不是大婚嗎,今天下令全宗上下休假三日,不用接任務也沒有惱人的課程作業要寫了,咱倆可以下山去鎮上,痛痛快快的玩個盡興了師姐。”小師妹興奮的手舞足蹈,像個長不大的小小孩一樣,臉上永遠洋溢著歡樂與希望。
墨淵本想繼續睡覺,但看到小師妹如此期待,便點了點頭,起身洗漱過後,便陪著自己這個小師妹一起往山下走去。
血石鎮,這是距離她們凝血宗最近,同時也是最為熱鬧的一個小鎮子了。
因為地理位置極佳,這裏經常有往來貿易的商隊停留。
一些眼疾手快的商人嗅到了金錢的味道,開始在小鎮買地建樓。
於是各種客棧,商鋪,酒坊,如雨後春筍般紛紛冒芽。
它們的相互競爭,從開始的價格攀比,到最後升級為了服務第一。
不斷地內卷雖然逼退了一波波商家,但良好的服務卻提升了這個小鎮的知名度。
久而久之,這個地方逐漸聲名在外。也成了她們凝血宗難得拿得出手的東西了。
“身著血狐服,腰佩銜尾玉。你二位是凝血宗的大人吧”
“沒錯,我們正是。”寒月叉著腰,自豪的回答道。
“寒月!” 墨淵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自家這糊塗師妹,隨後心念傳音道。
這出門在外,對人對物怎麼能一點沒有一點防備,還自報家門,你怎麼不把自己兜裏有幾個子都一並告訴他得了。
早知道這身行頭會添麻煩,說什麼我也不會依你的。
墨淵實在沒想到,這才剛入了小鎮,她們二人的身份便被這鎮門處客棧派出來拉客的小二給認了出來。
雖然說這小鎮是在自家地界的,但這來往貿易的人那麼多,魚龍混雜的,誰能保證每一個人都對凝血宗是持友好態度的嗎。
墨淵正在這邊教育師妹,那邊的小二卻有些等不住了。
周圍的同行越聚越多,大家都想拿下這單血宗的貴客。
不得已,他一咬牙高舉著寫有客棧名字的木牌,一邊驅趕著周圍的家夥,一邊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