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是燥熱的,東城的夏天也不例外,知了在樹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展示自己,可天氣太熱了,把它的精力消磨了不少。槐花巷不同以往的熱鬧,安靜了許多,但又不顯得冷清。
禾嘉坐在自家小賣鋪的躺椅上舒服的吃著雪糕看新買的小說,看到男女主修成正果的章節樂開了花,傻嗬嗬笑個不停。禾嘉的媽媽馮英去進貨了,隻留下她看店。她總是心不在焉的,雙腳搭在椅子上,完全沉浸在小說的甜蜜裏。
“禾禾,幫王奶奶拿瓶醬油!”老人爽朗的聲音在悠閑的空間突破,成功“喚醒”禾嘉。
“啊……哎好,王奶奶您等著!”禾嘉趕忙起身去貨架上拿醬油,腦子裏還想著男主怎麼那麼不開竅,這麼久才明白自己的心意。
“王奶奶,您拿好,五塊錢一瓶。”禾嘉把醬油放在櫃台上,眼睛彎成月牙,明亮又燦爛。
正好是下午三四點的陽光,明媚又帶著午後的炎熱。禾嘉抬眼看向小巷,榕樹下的樹池石有個少年坐在上麵,很典型的板寸頭,眉毛有型,雙眼皮,眼睛裏都是慵懶,但是你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他穿著簡單的白T和黑色的休閑褲,手裏拿著一把大街上發廣告送的扇子,非常愜意地拿扇子扇風。少年一直看著這邊,察覺禾嘉的視線,他對上了後打量了一下就移開了。禾嘉的心“咯噔”一下,沒回過神。
“禾禾,錢放好了,記得收起來!”王奶奶拿起醬油走了。榕樹下的少年站起來等著她,到了跟前就把王奶奶手裏的醬油拿走了。兩個人開心地交談,時不時哈哈大笑,關係應該很親近。
禾嘉望著他們的背影愣了神,直到他們消失在巷口。
她覺得今天好像有些不同了,她的小鹿不安分了,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得很快,像小說裏男女主在一起她興奮的時刻,無法冷靜。
過了一會她才想到王奶奶和這個少年是什麼關係,大概是孫輩的孩子回來探親。
禾嘉把錢收好,又躺在躺椅裏看小說,但是總靜不下心,想到那個少年,明明也沒有很特別,腦海裏卻一直浮現少年和她對視的那個瞬間。她心想,他的眼睛可真好看啊,看不到底,又有點繾綣的意味,真容易讓人沉淪。
一直到了傍晚馮英才回到店鋪,她依舊在忙著點貨上架,禾嘉幫忙上架貼標簽。兩人忙活到晚上八點,馮英才上樓煮飯炒菜。
在吃飯的時候馮英問起今天有沒有什麼事情,禾嘉馬上想到了那個少年,遲疑了一兩秒,開口問:“媽,今天王奶奶來買醬油,她身後跟著一個男生,我沒見過,這是她哪個孫子啊?”
“你說王奶奶啊,她大兒子,你賀叔回來了,估計那是他兒子吧。剛在巷子外邊碰上了,一家人去下館子呢。”
“這樣啊,怪不得我看他有點眼熟,長得很像賀叔。”
“確實,長得很俊。人家從外地回來的,到這不熟悉,你說話可注意一些,別咋咋呼呼嚇到人家。”
禾嘉撇了一下嘴:“知道啦,我才沒那麼蠻橫。”
她才不會對他那麼不矜持呢,萬一把人嚇跑了,她的小鹿可怎麼辦?禾嘉的小算盤已經開始了,機靈得很。
這個夏日是心動的開始,在禾嘉的十六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