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節過後,天雖然還是熱,但已經不像前些日子那樣悶了,空氣裏漸漸的多了一絲涼爽的氣息,這一年一半的時間又過去了。
南宮靜深來南山鎮已經有大半個月的時間了,除了第一天都表現很平靜,不提過往,不提回京。
但這又能改變什麼呢?對於過去他可以不恨,恨一個人就要永遠記得他,太累了,但要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恢複往日的關係,他做不到。
他和南宮靜深如果哪天能做回最簡單的朋友,也許對他們兩個來說,就是最好的結局。就像這樣,偶爾見麵,可以一起喝杯清茶,下盤棋。
夏日裏午後的陽光,斑駁入房,暖洋洋的讓人平添了幾分慵懶,南宮靜深落下一粒黑子,看容槿手執白子,心思卻不知道已經飛到哪裏去了,玉雕般清冷剔透的人,難得的迷惘表情真的……難言的惑人,南宮靜深眼神以可見的速度黯了黯。
“你下了?那下麵該我的了。”莫南槿落子後,退回來,斜靠在身後的引枕上,今天的南宮靜深紫袍長裾,他本就是修眉鳳眼的好相貌,五年不見,容貌沒什麼變化,眉宇間的冷厲氣息卻更見深重了,不管誰坐在那個位置上,果然都不是輕鬆的事情吧?
“今天怎麼一直走神?”南宮靜深推開兩人之間的小幾,兩個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再繼續下去也沒什麼意思。
“你……”莫南槿的話還沒說完,唇就被堵上。
漁陽洗了些剛摘的葡萄送過來,看到臥榻上糾纏在一起的兩個身影,神色黯淡一下,悄無聲息的又退出去了。
“放開我……”南宮靜深嵌身在他兩腿之間,在腰帶被拉開的同時,莫南槿將人一把推開,掙紮著就要站起來,兩人的身體緊密貼合在一起,南宮靜深那裏的變化,他再清楚不過。
“我不會繼續的,你也不要動。”南宮靜深苦笑一聲,勾著莫南槿的腰身,重新拉回自己懷裏,忍了這麼些年,他有點高估自己的自製力了,“放心,我隻是抱一下就好。”
莫南槿被迫窩在他的懷,感受那足以灼人的氣息,氣惱不已,但卻不敢真的再動了,就怕挑動他還沒熄滅的欲望。
看他難得乖巧的樣子,南宮靜深低頭親親他額角,突然就想起,當年回京聽到他自殺的消息,那個時候真恨不得隨了他去,後來理智回籠,覺得他不是那樣選擇逃避的人,開始四處查詢他的消息,幾經周折。
“你知道,當確信你詐死的時候,我在想什麼嗎?”
莫南槿沉默。
南宮靜深好像也不需要他的回答,繼續道:“我在想,如果讓我找到你,我怕自己會忍不住想撕碎你,你竟然敢這樣嚇我,毫不猶豫,一走就是五年。南下的路上,我都在想,見到你後該用什麼樣的心情麵對。可我還沒這麼著呢,你卻先倒下了,那個時候,我就在想,隻要你好好的活著,我還可以抱著你,還有什麼可奢求的。”
莫南槿知道他說的話都是真的,但那又怎麼樣呢,發生過的事情誰也無法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