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心緒難平(1 / 3)

莫南槿本想就是淋雨受寒發燒,也不是什麼大毛病,起初也沒放在心上,這些年除了陰雨變天,舊傷發作,算起來還真沒生過大病。回房間後洗完澡後,小莫煎了一碗藥給他,喝完就上床睡了,睡夢中,隻覺得身體很重,一直向無名黑暗的地方沉下去。

中間明庭端晚飯進來的時候,他還有一點意識,但實在不想睜開眼。

窗外的雨還在下著,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山野小鎮在這雨夜顯得愈發安靜了,全新青花麵的棉被褥,很鬆軟,沒有熏香,暖暖的全是自然的氣息,可能是剛曬過不久吧,南宮靜深心想。

在床上已經躺來了兩個多時辰了,可怎麼也睡不著,今天的晚飯是容槿的妻子,記得好像是叫漁陽吧,準備的,那舉止做派,看起來比京城裏的名門閨秀也不差什麼,也是,容槿的眼光一向不錯,他選的妻子能差到哪裏去。。

晚飯時其他人都在,但獨獨少了他,有那麼不願意見到自己嗎?

“小順子,現在什麼時辰了?”

“主子,已經過了子時,現在醜時了。”福順趴在桌上打瞌睡,聞言立刻清醒,趨步上前,立在床邊,回答道。

床上再無聲響,但福順知道床上的人還沒睡著,心緒難平吧,盡管這位爺平日裏喜怒不顯於色,但他好歹近身伺候四五年了,多少還是能察覺出一點的,是為了小容王爺吧。說來真是一物克一物,自家主子那性子,好聽點就叫心性堅韌,其實說白了就是涼薄寡情,即使對自己的母親和一母同胞的兄弟致遠王爺也沒見過有多親近。唯獨都小容王爺有所不同,可人家根本不領他的情。

說來也怪不得小容王爺,誰能在經曆那麼多事情後,還能心平氣和的麵對過去的人和事,而這一切還要從六年前開始的那場臨央之亂說起吧。

臨央之亂,並不是指的一件事,它說的是南川的容王府從被突然奪去兵權,到容王爺自投火海,再到容王世子在京城當庭自殺,這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裏所發生的一係列變故。容王府祖上隨太祖皇帝征戰南北,功勳卓著,是太祖身邊第一得用大將,太祖立國之後,天下趨於太平,他主動請纓駐守南部邊境,太祖感念其忠義赤誠,封親王爵,世襲罔替。大寧立國至今已經五百多年的時間了,容王府也顯赫了五百多年,誰能想到,在那短短的一年時間裏,就徹底湮滅了呢,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誰也不知道,也不敢妄加揣測,但隨著容王府的徹底消失,百萬南軍的兵權又回到朝廷手裏,這是事實。

容王爺和世子先後離世後,世人普遍認為,容王府的血脈就隻剩下了駙馬容季那一支,容季駙馬是容槿世子的同父異母的弟弟,可誰知道,容槿世子竟然還活著,不僅活著,還娶妻生子了。

當然這些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傳聞中,容槿世子沒離世前和自家這主子的關係可有那麼點曖昧不清,今天看著情形,那傳聞十有八|九是真的。什麼時候見自家主子這麼煩躁難耐過。

“主子,要喝點水嗎?”外間的小爐上徹夜溫著水。

南宮靜深起身。

福順遞過去一杯,見南宮靜深喝完了,幫他壓好被角,重新放下床帳,說道:“主子,還有兩三個時辰就天亮了,您再睡會吧。”

南宮靜深睡不著,正在閉目養神,聽到外麵有異樣的響動,福順也聽到了,輕手輕腳的推門出去,很快又回來。

“主子,您睡著了嗎?”

“外麵發生什麼事?”

“聽說是小容王爺病了,病得還不輕。”他剛看到雲將軍和那個叫明庭的已經出門請大夫去了,小莫撂下兩句話就去急匆匆內院了。

福順話音一落,直覺眼前人影一閃,再看床上,哪裏還有人,“主子,主子,這夜深露重的,你好歹加件外袍啊。”他拿起床頭掛著的衣衫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