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無相化成一捧灰,宋四喜坐起來揉著眼睛說:“咦,我剛才好像看見有個人跟我長的一模一樣?”
在場所有人都陷入沉默,將臣機智的打圓場說:“那是你剛剛醒過來產生的幻覺。”
“是幻覺嗎?”宋四喜撓撓頭,舉起右手在眼睛前晃悠了兩下,像是要確認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說著還將視線移到了在場最老實聽話的五福身上。
五福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剛才眼前會有兩個哥哥,也不知道為什麼我要殺掉其中一個哥哥,但出於對我的絕對信任,她就堅決相信剛才被我弄死的那個“哥哥”肯定有問題。於是五福非常認真地點點頭:“是的,剛才沒有跟你一模一樣的人。”
宋四喜又看向他最尊敬的師父,邱乙移開視線對我說:“愣著幹嘛,快帶我們出去吧。”
在我的靈力幫助下,幾人已經恢複,五福之前所受的外傷尤為嚴重,此刻原本深可見骨、鮮血淋漓的傷口上,新鮮的血肉開始覆蓋曾經裸露的骨頭,肌肉和皮膚像是時光倒流一般,重新編織、連接、恢複原貌。
大家紛紛打坐調息片刻,就跟著我開始往地牢外麵走。
將幾人挨個送出幽若的洞口,我回過身,雙手掌心力量湧動,如潮水一般洗滌幹淨整個地牢,所有的屍體、血跡、殘留在此地的靈魂以及還在互相殘殺的妖魔凶獸都隨著我靈力的浪潮消散得一幹二淨,我聽到虛無之中一聲聲滿足的喟歎和連綿不斷的感謝聲。
直到地牢裏的每一寸角落都幹幹淨淨,我才轉身離開了地牢。
走出門就看見除了我剛剛救出來的幾人之外的熟悉麵孔。
青鳥夫婦和黑白無常也站在外麵,兩兩一組分別站在將臣邱乙一行人的兩端,並沒有要互相交流的意思。
“阿sir啊,怪打完了,你們來了啊?”我調侃。
青鳥夫婦有些局促:“是我們來的遲了。”
範無咎依然麵無表情,謝必安倒是落落大方:“對啊,是沒找到,不過你也順利解決了,有什麼問題嗎?”
“也是,你們肯定也不是為了我來的。”我嗤笑一聲,從懷裏掏出狐神交給硯君:“我用羽毛為媒,請二位把它帶回九天。”
獲得創世之力的時候我在識海中已經全知全能,我看到當年鬼母快要坐化,狐神為了保她一息,幾乎將自己化神期的全部修為都渡給快要全部石化的鬼母,之後甚至連化形都不能,隻能一直以本體原貌陪在無聲無息的鬼母身邊,這一陪就是數萬年。
九天之上靈氣鼎盛,隻有在那裏才能修複它因為拔除修為損耗嚴重的身體。然而它似乎並不想走,咬著我的衣袖嗚嗚哀叫。
“你放心,鬼母已經要醒來了,我是她的孩兒,我能感應到,你們會在九天之上團聚的。”
聽了我的話,狐神往鬼母所在的黑山處看了一眼,十分不舍地鑽進硯君懷裏。
“對了,你還有個晚輩在人間呢。”我輕拍它的頭,“說不定將來你們有緣還能見麵哦。”
狐神搖頭晃腦地扒拉開我的衣襟,在我鎖骨上舔了一下,之前在九尾那聞到的異香撲鼻而來,我低頭一看,鎖骨下方隱約閃著一個狐尾狀的印記。
“原來如此,你是發現我身上有九尾的印記,才把我從鬼母體內帶出來的?”
狐神點點頭,在硯君溫柔的撫摸下滿足地閉上了眼睛。
給幾位解釋清楚了之前的震動的來曆後,青鳥夫婦帶著狐神飛回九天,謝必安有些不樂意,拽著範無咎在那吐槽我偏心,青鳥有東西帶回去,他們就得空手走。我連忙說:“修羅界的西南邊有個殘魂,應該是你們生死簿上的逃犯,你們去帶走吧,也不算白來一趟。”
我說的當然是文羅上師,她的一堆操作,足以在地府重判。
送走了其他人,我開始向邱乙等人交待一些回去後要注意的事,包括百年後七苦門可能會遇到的災禍都對邱乙細細說了個清楚。最後我將五福拉到一旁說:“你放心吧,宋四喜隻會是宋四喜,他就是你的哥哥,不用擔心什麼。”又將手覆蓋到她的額頭,用靈力在她體內掃蕩了一圈,讓她身體裏所有的蠱蟲永久沉睡的同時又不會損害到她的修為。
做完這一切回過頭就對上了將臣一雙欲言又止的眼睛。
“說吧。”我輕聲說。
“你不回去了?”將臣的語氣裏有些小心翼翼。
我點點頭,輕輕一揮手,解掉了他身上的禁製。
“我不走了,鬼母要醒了。”我嘴角還是帶著笑意,聲音卻有些黯然,全知全能的我似乎失去了一些人類的感情,即使麵對此生與我羈絆最深的幾人,我也是有些提不起興趣的模樣。
“你的禁製解了,好好做你的僵屍吧,小王。”我把丫蛋放在他手裏:“對了,替我照顧好它。”
“你還會轉世嗎?”將臣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