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蠻的侵略拉開帷幕;
厚重冰麵上,陰影帷幕中的王土旺見偷襲不成,率先發難。
冰冷刺骨的寒風吸入肺中,轉瞬化作震徹四野的雄渾咆哮;
“雷部、風部,側方侵入,襲擾!”
一聲令下,由鐵牛率領的雷部以及由老卒陳麻子率領的風部當即脫離大部,向陣仗側邊分散前進,如那盛開花朵的花瓣般包裹向女直軍陣。
與此同時,王土旺扭頭望向自己身後的魑魘精銳,再度咆哮出聲;
“火部!隨某衝鋒!”
冰冷的鋼鐵洪流開始加速,沉重的腳步震得那結實的冰麵都不住響起嘎吱呻吟。
對麵岸上,蒲察支查甲胄下的麵容滿是肅然,一雙鷹眸死死盯著遠處黑暗帷幕下那些越發躁動的身影。
人的名樹的影,王土旺是遮蔽在大遼邊境將士頭上的陰影,容不得他有半點疏忽大意。
沉默片刻,蒲察支查後退一步,拔出腰間鑲著瑪瑙石的彎刀,大聲下令。
“令旗兵何在!
傳帥令,著斡雷不朵骨率一軍鐵塔衛列陣迎敵,他既要報侮辱之仇,我便給他這個機會!”
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原則,蒲察支查決定讓斡雷不朵骨先上去試試水;
若敗了,了不起斡雷不朵骨被殺,鐵塔衛損失慘重,反正鐵塔衛是他父親的兵;
若那王土旺是個樣子貨,被擋在了江麵上,那曷蘇館部的鐵塔衛必然出名,而他蒲察支查也好跟著名聲大臊。
思索之際,領著鐵塔衛頂到岸邊的斡雷不朵骨卻在罵娘。
雖然白日裏被沒底線的潑皮惡狠狠的嘲諷了,可他畢竟是一個部族的首領,起碼的腦子還是在線的。
該死的蒲察支查,癟茄!遭瘟的山炮!
契丹人都被這起子惡狼攆的屁滾尿流,咱們連契丹人都打不過!拿頭頂啊?!
斡雷不朵骨心裏罵咧,手上卻不含糊,鞭子抽的劈啪作響,連罵帶踹,將鐵塔衛往江邊趕。
“招子都擦亮了,收起你們的刀劍,稍待打起來了,前列肩挨肩數起槍林,架起盾牆,後頭的都拿鐵鞭、硬頭錘,給我照頭呼!”
魑魘軍列裝的都是步人甲,輕則七八十斤,重則百斤,壓根不懼刀劍,破甲鈍器才是正確的開罐頭方式。
江麵之上,王土旺一馬當先,一手持等身玄鐵大盾,一手持青銅硬鞭,直似那衝鋒的野豬般一頭攮在了鐵塔衛的防線上。
霎時間,擋在他身前的女直陣線竟如薄紙般被扯得粉碎;
他之膂力,神鬼不敵,莫說這起子女直人了。
一抬手,將那大盾豎於胸前,王土旺也不看路,照著身前人牆合身撞上;
下一刻,密密麻麻豎起的槍杆被無情折斷,緊接著,骨頭被碾碎的滲人脆響回蕩周遭。
借著火光,躲在後排的斡雷不朵骨將這一幕盡收眼底,那雄壯後背上,難以抑製的流出大量冷汗;
太駭人了!這廝還是人嗎?!
身著重甲的鐵塔衛,就這般被活生生的碾成了肉泥,甲片混著血肉站在那巨盾之上,連個人形都瞧不出了!
前線喊殺聲震天,斡雷不朵骨來不及多想,用盡吃奶立起,咆哮出聲。
“莫叫敵軍上了岸!都給我擠過去頂住!
頂住敵將者,賜千金,賞戶兩千!”
這廝倒不是個草包,知道王土旺在又濕又滑又不結實的冰麵上沒法放手施展。
然這會兒下令,已經遲了;
況且此乃夜戰,夜間視線受阻,本就需要更多的時間才能調整陣法。
可惜,王土旺並不打算給他時間;
伴著一聲虎嘯,他猛地將手中塔盾向前擲出,通體精鐵打造的塔盾打著旋兒,帶著無與倫比的慣性,瞬間便將他身前三丈開外清空;